衛嬋很難想象,毒辣二字,會與殷容有什麼關聯。
她啊了一聲,茫然:“怎麼會?”
“是長寧宮的宮人所說,”阿枝的聲音很輕,“她常常暗地裡傷害楚王接觸過的王妃,且多次毒害陳婉。楚王曾因此多番責罰過她,又一直冷落她,她才稍稍消停些……”
“……”
這個版本,聽著像殷容那個版本的對立麵,令衛嬋也恍惚了一下:“竟有此事?”
“嗯……總之,阿姐要小心。”
“知道了。”
答應完她,衛嬋還是沒忍住補了一句:“若她真有這般氣性,倒是好事。”
——本還納悶,殷容這麼柔弱的性子,即便教她再多,遇事怕也隻會哭唧唧。
可若她是個黑心小娘子,那就不枉費衛嬋一番努力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她一心維護謝迎玉……
那也無妨,隻要是在楚王宮鬨事,最後都得落在謝迎玉身上。
想想他表麵溫和微笑,暗裡眉頭緊皺,煩悶惡心的模樣,衛嬋就覺得有意思。
隻是,阿枝不理解她的惡趣味,糾結一番,搖搖頭,弱弱道:“……阿姐保重,我得回去了。”
“去吧。”
目送阿枝離開後,衛嬋晃晃悠悠,繞開巡夜的宮人,回屋睡了個囫圇覺。
次日中午,她空著兩隻手,隨入京的隊伍一起出發了。
不知是不是還沒有從之前的陰影裡走出來,謝迎玉將衛嬋的馬車安排得離他十萬八千裡。
而衛嬋坐不慣馬車,又不想風吹日曬,隻能日日在車裡悶頭睡大覺。
直到有天,她被一陣急停甩到地上,磕到腦袋。
稀裡糊塗地坐起來,剛想發火,就聽得外麵一陣喧鬨。
陸青升嘶了一聲:“好疼……應是遇上劫道的刺客了。”
衛嬋剛想問他怎麼知道,便有一支箭倏地穿過車簾,飛了進來。
身體先腦子一步,避開了那支箭,她回頭透過車簾上的洞瞥了一眼,恰巧見寒光一閃,有人揮刀劈來。
出於本能,衛嬋拔劍接下那人的攻擊,腕間用力,將其推出丈餘遠。
不等那人站穩,她便提劍殺了出去。
果如陸青升所言,外麵都是統一著裝的黑衣蒙麵殺手,顯然是有備而來,各個目標明確,出手狠辣,不留分毫餘地。
才沒一會,地上已經滿是官兵的殘肢碎肉,鮮血飛濺,慘不忍睹。
衛嬋淡然地掃了一圈,沒瞧見有什麼特彆難對付的人,心裡略有些失望。
她輕而易舉將方才襲擊自己的殺手解決掉,而後拎著劍避開人群,徑直去尋歐陽神醫。
畢竟,往後還要靠她給自己開藥,斷不能讓她死了。
好巧不巧,才沒走幾步,就瞧見她抱著自己的藥箱,東躲西避,穿行在人群裡。
之前見麵,歐陽神醫都是一副冷漠傲氣的做派,無論衛嬋如何與她搭話,她都不理會。
如今見她如此狼狽,衛嬋竟覺得有些好玩。
她慢下腳步,一麵幫身邊的官兵殺敵,一麵留心歐陽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