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感知訓練艙的金屬內壁泛著冷硬的銀灰色,艙內循環係統輸送的空氣帶著消毒水與臭氧混合的味道,這是我進入第三校準階段的第七十二分鐘。手腕上的監測儀跳動著綠色的數據流,顯示我的腦電波與昆侖墟磁場的同步率穩定在47——這是近一個月來的最佳狀態。我正閉眼調整呼吸,試圖將意識沉入脊椎深處那處與神山共振的節點,卻沒料到,毀滅的序曲會以一根約束帶的斷裂驟然奏響。
1.約束帶撕裂與昆侖墟結節的劇痛反應
第六根約束帶突然被撕響的瞬間,我聽見的不僅是鈦合金混編繩崩裂的銳響,還有隱藏在紋路裡的時空錨定波破碎的低頻嗡鳴——那聲音像是從宇宙深淵傳來的嘶吼,混雜著生鏽鋼鋸切割凝固空氣的刺耳質感。劇痛毫無預兆地從腋下的約束帶扣環處鑽進來,不是分散的刺痛,而是一道灼熱的岩漿流,順著肋骨與脊椎之間的縫隙瘋狂竄動,每一寸移動都帶著骨骼摩擦的鈍痛,最終狠狠撞在脊椎中段第三、四節之間的節點上。
我下意識地弓起背,指節因攥緊訓練艙扶手而泛出青白色,指甲幾乎嵌進金屬表麵。那痛感遠比上次時空錨點偏移時劇烈十倍,像是有一把燒紅的烙鐵被死死按在脊椎骨上,表麵的皮肉在灼燒中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更有股滾燙的熱流鑽進骨縫,燙得神經像被點燃的鞭炮般突突直跳。訓練艙的應急燈瞬間切換成紅色警戒模式,淡紅色的光線下,我看見自己汗濕的額發黏在皮膚上,脖頸處的血管因劇痛而突突膨脹。疼痛沿著脊椎緩慢蔓延,每一次震顫都精準地踩在神經末梢上,最終像被無形的手按住般,停留在了昆侖墟隱靈宮對應的結節位。
這個結節位是三個月前,老研究員陳硯在地下三層的密室裡教我辨認的。那時密室中央懸著一顆籃球大小的模擬昆侖墟磁場水晶球,淡藍色的磁場紋路在空氣中浮動,像活著的藤蔓般纏繞著我們。陳硯用特製的銀針刺破我後頸第七節頸椎處的皮膚,針尖帶著微弱的電流,引導我感受脊椎裡與磁場共振的節點。“這是隱靈宮的投影位,”他的聲音帶著常年與時空能量打交道的沙啞,指腹摩挲著水晶球表麵的紋路,“昆侖墟不是山海經裡的傳說神山,是時空能量的天然樞紐,就像宇宙的血管分叉點。而你脊椎上的這個結節,是唯一能與樞紐對接的‘鑰匙孔’——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彆讓它被外來能量觸碰。”那時我隻當是訓練術語,可此刻,結節位傳來的劇痛裡夾雜著細密的能量波動,像是有無數隻細小的蟲子在結節深處蘇醒、蠕動。
疼痛在結節位停留了大約三秒,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隨後,一股更劇烈的痛感突然炸開——不是向外擴散,而是向內收縮的、帶著爆音的軌跡刻痕。我甚至能“看”到那道軌跡:一道暗紅色的光痕從脊椎結節處鑽出來,在空中扭曲著展開,像一條被燒得發紅的眼鏡蛇,鱗片上沾著點點火星,蛇信子吞吐著灼熱的氣息。光痕遊走的儘頭,虛空中突然泛起一層乳白色的霧,霧氣散去後,九重白玉宮階緩緩浮現。宮階的每一級都有半米高,由溫潤的羊脂白玉製成,表麵雕著繁複的雲雷紋,紋路裡鑲嵌著細碎的熒光顆粒,在訓練艙的紅光裡泛著冷幽幽的光,像是凝固的星辰。而宮階下的“地麵”上,正蜿蜒流淌著某種黑色的液體,那液體不沾任何物體,而是懸浮在半空中,像一條緩慢蠕動的黑蛇,每一次扭動都散發出刺鼻的焦腐氣味,混雜著蛋白質燃燒與金屬鏽蝕的味道。
2.九重宮階與焦腐殘管的初次顯現
我強忍著脊椎的劇痛,右手撐著訓練艙壁,左手顫抖著按向艙壁上的緊急暫停鍵。可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按鈕,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手背傳來一陣麻痹感。訓練艙的艙門不知何時已經鎖死,透明艙壁上開始浮現出與宮階紋路相似的雲雷紋,那些紋路從淡到濃,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虛空中滲透進來,將艙壁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幕布。我隻能撐著扶手,一點點挪到艙壁邊,鼻尖幾乎貼在冰涼的玻璃上,透過逐漸模糊的艙壁看向那道黑色液體——距離拉近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液體,而是無數根纏繞在一起的黑色管子。
這些管子直徑約三厘米,管壁呈現出碳化的焦黑色,表麵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每個孔洞直徑不足一毫米,卻不斷滲出粘稠的黑色物質。那物質落地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反而化作一縷縷帶著焦味的黑煙,像有生命般鑽進訓練艙的通風口。我湊近聞了聞,那焦腐氣味裡不僅有塑料燃燒的刺鼻味,還有一絲熟悉的、克隆人實驗廢料特有的腥甜——那是未發育完全的胚胎細胞組織腐爛時的味道,帶著淡淡的鐵腥味。我的心臟猛地一沉,三個月前,研究所銷毀克隆人項目廢料時,我曾作為記錄員在處理站待了整整兩天,那股味道像烙印般刻在我的記憶裡,絕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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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那道暗紅色的光痕突然分裂成八十七道細流,每一道都纏繞上一根黑色管子。被纏繞的管子瞬間亮起,管壁上的孔洞裡開始閃爍著微弱的藍光,像是瀕死生物最後的呼吸。我數了數,這樣的管子正好有八十七根,每一根都對應著一道光痕的分支,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張詭異的網絡。陳硯曾經在《時空異常現象圖鑒》裡寫道:“時空殘管,乃時空連續性斷裂時遺留的能量碎片,若附著生物組織殘屑,其形態呈焦腐管狀,伴隨機體能量逸散之特征。”難道這些管子,就是克隆人屍體在時空異常中分解後形成的熵亂時空殘管?
我試圖調動體內的時空感知力去觸碰其中一根管子——這是訓練中最基礎的感知練習,通常能讓我看到殘管附著的記憶碎片。可指尖剛靠近管子五厘米,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拽住,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額頭重重撞在艙壁上。管子裡傳來一陣細碎的低語,像是無數個微弱的孩童聲音在同時說話,語氣裡充滿了痛苦與渴望。我集中精神去聽,勉強分辨出幾個重複的詞:“未完成……能量……好冷……進化……”冷汗順著我的額角流下,浸濕了衣領。克隆人項目明明在半年前就被世界時空管理局叫停,所有實驗體和廢料都按照“深度銷毀協議”進行了高溫焚燒和量子湮滅處理,怎麼會以時空殘管的形式出現在訓練艙裡?而且還是“未完成”的克隆人——這說明,有人在秘密繼續這個項目,甚至突破了禁忌,把克隆人與時空實驗結合在了一起。
九重宮階上的熒光顆粒突然變得明亮,像是有人撥動了開關。宮階頂端浮現出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影子高約兩米,穿著類似先秦祭祀的玄色長袍,袍子的下擺繡著與約束帶相同的時空錨定紋路。我眯起眼睛,試圖看清影子的臉,可那影子始終籠罩在一層白霧裡,隻能看到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就在影子朝著我的方向伸出手時,第六根約束帶的斷裂處突然迸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我的脊椎結節位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眼前的宮階、殘管和影子瞬間消失,訓練艙的應急燈也停止了閃爍,恢複成正常的白色照明。
3.約束帶劇痛加劇與殘管的主動靠近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訓練艙的地板上,大口喘著氣。訓練艙的溫度不知何時升高了許多,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黏在衣服上難受極了。脊椎結節位依然在發燙,像是有無數個小火球在裡麵燃燒、炸裂,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痛感。訓練艙的艙門緩緩打開,新鮮空氣帶著外麵走廊的消毒水味湧進來,可那股焦腐氣味卻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濃了,像是滲透進了艙體的金屬結構裡。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時,手臂上沾了三滴黑色的粘稠物質——正是從殘管裡滲出的那種。這些物質沒有揮發,反而在皮膚表麵緩慢擴散,形成了細小的、類似血管的紋路,像是某種活物在皮下蠕動。我慌了神,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用力擦拭那些紋路。可剛碰到,紋路就突然發出暗紅色的光,一股強烈的電流順著指尖傳遍全身,我像是被電擊般猛地縮回手,指尖傳來一陣麻痹感。低頭再看時,那些紋路已經滲透進皮膚,開始朝著心臟的方向緩慢移動,留下一道淡淡的灼燒痕跡。
陳硯曾在一次私下訓練中警告過我:“時空殘管的熵亂物質一旦接觸活體組織,會迅速滲透進循環係統,以宿主的時空能量為食。你的脊椎結節位是能量輸出點,也是它們最容易聚集的地方——一旦被占據,後果不堪設想。”他的話像警鐘般在我腦海裡響起,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黑色物質正在貪婪地吸收我體內的能量,每移動一毫米,我的力氣就減少一分。
就在這時,訓練艙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沉重而有節奏,是安保隊長李偉特有的步伐。我抬頭一看,果然是他——穿著黑色的安保製服,手裡拿著一把銀色的脈衝槍,臉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你沒事吧?監測儀顯示你的生命體征異常波動。”他快步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我手臂上的紋路裡,瞳孔驟然收縮,“這是時空殘管的熵亂紋!怎麼會出現在你身上?”我剛想開口解釋,脊椎突然傳來一陣更劇烈的劇痛,比之前的灼痛更甚,像是有一把生鏽的刀在骨縫裡瘋狂攪動,我疼得蜷縮起來,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傳來嗡嗡的鳴響。
恍惚中,我看到訓練艙的四個角落裡,八十七根黑色殘管正緩緩從虛空中浮現,它們像受到某種召喚般,朝著我所在的位置移動過來。殘管表麵的孔洞裡滲出更多黑色物質,在空中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黑色網,網眼閃爍著暗紅色的光。李偉見狀,立刻舉起脈衝槍,對準最前麵的一根殘管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淡藍色的脈衝光束射向殘管,卻直接穿了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這些殘管是時空碎片,普通的物理武器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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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吸收你的時空能量!”李偉的聲音帶著焦急,他蹲下來,試圖將我扶起來,“快調動你的結節位能量反抗!用昆侖墟磁場的共振波震碎它們!”我咬著牙,集中所有精神去感受脊椎結節位的能量,可那股能量像是被無形的枷鎖困住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調動分毫。反而,殘管離我越近,結節位的痛感就越強烈,像是殘管在通過劇痛迫使能量主動釋放。
我突然想起陳硯離開前給我的那枚銀質吊墜,吊墜裡麵嵌著一小塊昆侖墟的天然磁石,他說這是“能量錨點”,能在危急時刻抵禦時空異常的侵蝕。我顫抖著從脖子上解下吊墜,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剛舉起來,吊墜就發出一道柔和的淡藍色光,光芒籠罩住我的上半身。殘管的移動速度明顯變慢,黑色物質也停止了滲出,在空中凝固成細小的顆粒。可沒過幾秒,殘管表麵的孔洞裡突然噴出紅色的霧氣,霧氣像有腐蝕性般落在吊墜上,藍色的光芒開始逐漸變暗,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
“不行,吊墜的能量不夠!”李偉扶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我已經聯係了時空錨定局的應急小隊,他們的支援還有十分鐘到,你必須撐住!千萬不能失去意識!”我艱難地點點頭,死死攥著吊墜,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視線模糊中,我看到殘管組成的黑網離我隻有不到一米遠,網眼裡的紅光越來越亮,像是無數雙貪婪的眼睛在盯著我。脊椎的劇痛讓我幾乎失去意識,可我知道,一旦被這張網籠罩,我的時空能量會被瞬間吸乾,最終變成和那些克隆人一樣的時空殘片,永遠漂浮在維度縫隙裡。
4.克隆人項目疑雲與時空能量的博弈
在殘管短暫停頓的間隙,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半年前銷毀克隆人廢料時的場景。那天是6月17日,天空下著小雨,我作為項目記錄員,跟著銷毀小組來到位於郊區的處理站。處理站的主體是一座高達五十米的高溫焚燒爐,爐體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我看著一車車蓋著黑色防水布的廢料被送進焚燒爐,那些廢料裡隱約能看到克隆人未發育完全的肢體,蒼白而扭曲。
按照規定,焚燒克隆人廢料時,煙囪應該排出灰白色的煙霧,並且伴有特殊的除臭劑味道。可那天,焚燒爐的煙囪裡卻冒出了淡淡的紫色煙霧,煙霧在空中凝結成扭曲的形狀,像是在哭泣的人臉。我當時覺得奇怪,問身邊的銷毀員老張:“這煙霧顏色不對啊,是不是設備出故障了?”老張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無所謂地說:“小姑娘彆多想,估計是這批廢料裡有特殊的實驗藥劑,燒出來顏色就變了,不影響安全。”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什麼實驗藥劑,而是克隆人的屍體在高溫與某種時空能量的作用下,轉化成了時空殘管,那些紫色煙霧就是殘管形成時逸散的能量,順著煙囪飄走後,不知被什麼人收集了起來。
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研究所裡有資格同時接觸克隆人項目和時空實驗的人,屈指可數。老研究員陳硯是項目的核心成員之一,也是唯一知道我脊椎結節位秘密的人,可他在三個月前突然失蹤,隻給我留下一條加密信息:“昆侖墟有危險,趙銘不可信。”而所長趙銘,在克隆人項目被叫停後,就以“心臟不適”為由,長期休假,很少來研究所。但我曾在深夜加班時,看到他的專屬電梯在地下三層停下——那裡是時空實驗的禁區,按規定早已封閉。難道是趙銘在秘密繼續克隆人項目,甚至為了獲取時空能量,把陳硯也軟禁了起來?
就在我思考的瞬間,殘管突然再次移動,這次它們沒有直接撲過來,而是在空中組成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圓形陣。陣中央的空氣開始扭曲,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的光門,光門裡傳來熟悉的焦腐氣味,還有隱約的實驗儀器運轉聲——那聲音和我在時空實驗室裡聽到的完全一樣。我突然意識到,這道光門可能連接著趙銘的秘密實驗室,而殘管的目的不僅是吸收我的能量,還要通過我身上與昆侖墟共振的結節位,打開這道通往實驗室的時空通道。
脊椎結節位的痛感越來越強烈,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時空能量正在緩慢流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漏鬥在不斷吸取我的生命力。吊墜的藍光已經變得非常暗淡,邊緣甚至開始出現裂紋,隨時可能徹底破碎。就在這時,我想起陳硯教我的“時空錨定術”——這是一種高階技巧,通過將自身結節位的能量與昆侖墟磁場強行對接,形成共振波,從而穩定時空異常。我之前一直沒能掌握,因為這種技巧對精神力的消耗極大,稍有不慎就會導致能量反噬。
我閉上眼睛,排除腦海裡的所有雜念,集中所有注意力去感受脊椎結節位的能量。一開始,那股能量像是散沙一樣無法聚攏,在體內四處亂竄,每一次碰撞都讓我疼得渾身發抖。可隨著殘管的逼近,痛感越來越強烈,求生的本能讓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意誌力。我想象著自己的結節位是一座燈塔,而昆侖墟的磁場是遠處的星辰,試圖用意識搭建一座連接兩者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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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暖流從結節位湧出,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我能“看”到一道淡藍色的光從我的後頸升起,與吊墜的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粗壯的光柱,朝著殘管組成的陣射去。淡藍色的光柱與殘管的紅光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嗡鳴,訓練艙的金屬地板開始劇烈震動,桌上的儀器紛紛掉落。殘管組成的陣開始劇烈顫抖,有幾根管子不堪重負,發出“哢嚓”的斷裂聲,黑色物質順著斷裂處滴落,落在地上化作白煙,消失不見。
“再加把勁!支援還有三分鐘就到了!”李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正用身體擋住掉下來的儀器碎片,“我看到他們的飛行器了!”我咬著牙,將體內剩餘的能量全部注入光柱。淡藍色的光越來越亮,逐漸壓製住了殘管的紅光,光柱的範圍也在不斷擴大,將整個訓練艙都籠罩在內。就在這時,光門開始收縮,邊緣出現了細密的裂紋,像是即將破碎的鏡子。我抓住這個機會,將所有能量集中在光柱的頂端,猛地射向光門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