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做什麼?”範德夫特疲憊地問,“我們的飛機起飛不了,我們的船出不去。我們就是一群被關在籠子裡的猴子,等著外麵的人來決定我們的死活。”
“不,我們還有機會。”蓋格少將指著地圖上那些幸存的、隱藏在叢林深處的b17“空中堡壘”轟炸機,“我們還有五架b17,它們的油箱是滿的。它們是四引擎的重型轟炸機,擁有超遠的航程。”
“你想去轟炸‘新櫻花’號?羅伊,我們試過了,那是在送死。”
“不,不是轟炸。”蓋格少將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瘋狂的光芒,“是運輸。我們可以拆掉它們所有的武器和裝甲,把炸彈艙改裝成貨艙和人員艙。一架b17,至少可以帶走二十名重傷員,或者運來五百磅最急需的藥品!”
這個想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用戰略轟炸機去當運輸機?而且是在敵人的絕對製海權和製空權下?
“這太冒險了。”埃德森上校皺眉道,“他們必須在夜間起飛,但我們沒有完整的跑道。他們必須躲過櫻花國巡洋艦的雷達和夜間戰鬥機的巡邏。他們還必須飛越數千公裡的危險海域。這簡直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也比十死無生要好!”蓋格少將堅持道,“這至少是一個希望!一個讓士兵們看到,我們沒有被拋棄的希望!我們把這次行動命名為‘方舟’計劃。這些bceo,就是我們飛離這座絕望孤島的方舟!”
在範德格裡夫特的默許下,“方舟”計劃秘密啟動了。
工兵們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叢林深處,用人力和僅有的幾輛推土機,清理出一條長約八百米的、簡陋的土質跑道。這條跑道坑坑窪窪,僅夠b17勉強起飛。
五架b17被拖了出來,拆除了所有自衛機槍、裝甲板,甚至是一些非必要的導航設備,一切都為了減輕重量。
第一個執行任務的,是機長漢克·麥考伊上尉和他的機組。他們的任務,是搭載二十名傷勢最重、但仍有生還希望的傷員,飛往一千六百公裡外的新喀裡多尼亞。
出發的那個夜晚,沒有月亮。整個機場一片死寂。二十名傷員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飛機,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陷入昏迷。
麥考伊上尉在狹窄的駕駛艙裡,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起飛,他隻有一次機會。引擎的轟鳴聲,肯定會驚動遠處的櫻花國艦隊。
“啟動引擎!”
四台萊特“旋風”發動機同時發出轟鳴,打破了夜的寧靜。b17像一頭笨拙的巨獸,在簡陋的跑道上開始滑行。飛機在坑窪不平的地麵上劇烈顛簸,麥考伊死死地握住駕駛杆,感覺飛機隨時都會散架。
遠方的海平線上,立刻閃爍起炮火的光芒。“大和”號開始了例行的炮擊,而且明顯是朝著引擎聲傳來的方向。
“快!快拉起來!”副駕駛大喊。
跑道的儘頭已經近在眼前。麥考伊用儘全力,將駕駛杆向後拉。b17的機頭終於抬起,沉重的機身在最後一刻脫離了地麵,擦著跑道儘頭的樹梢,搖搖晃晃地飛入了黑暗的夜空。
“我們起來了!上帝,我們起來了!”機艙裡爆發出壓抑的歡呼。
但危險才剛剛開始。他們必須立刻爬升,躲避櫻花國巡yoyo艦的雷達搜索。
在漆黑的雲層中,b17艱難地爬升著。他們能聽到下方海麵傳來的隆隆炮聲,甚至能看到一些夜間戰鬥機在機場上空徒勞地盤旋。
麥考伊和他的機組,駕駛著這架“絕望的方舟”,承載著二十個垂危的生命和整個南洲最後的希望,消失在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們能否成功。但他們的起飛,本身就是一種勝利。它告訴島上所有絕望的人,即使在最深的黑暗裡,他們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光明。
時間進入了被圍困的第三十天。對於南洲的守軍來說,這三十天,比他們經曆過的任何一場戰鬥都要漫長和煎熬。
“方舟”計劃,在付出了兩架b17失蹤的慘重代價後,取得了有限的成功。三架飛機成功地在南洲和後方基地之間往返了數次,帶走了近百名重傷員,也帶回了最急需的奎寧、磺胺和血漿。這些藥品,挽救了數百人的生命,但對於數萬人的大部隊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更重要的是,“方舟”的存在,成了一種精神象征。它讓士兵們相信,他們沒有被世界遺忘。
然而,戰略上的困局,沒有絲毫改變。
井上五十六的封鎖戰略,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高效而無情地運轉著。南洲的“鋼鐵之環”堅不可摧,“新櫻花”與“新武藏”的夜間炮擊,風雨無阻,已經將亨德森機場周邊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而在更廣闊的南漢平洋,交通破襲戰的成果日益顯著。盟軍的補給線被迫向更南、更東的航線收縮,運輸成本和風險急劇增加。澳大利亞感到了物資短缺的寒意,新大陸部署在南太平洋的力量,也因為補給困難而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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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戰術上看,井上五十六在南十字星海戰中輸得一敗塗地,他失去了帝國海軍最寶貴的航母機動部隊。但從戰略上看,他用這次失敗,成功地將戰爭拖入了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麵——一場圍繞南洲的、持久的、殘酷的消耗戰和封鎖戰。
他將整個南洲大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出血點”,不斷消耗著盟軍的物資、兵力和意誌。他用殘存的艦隊,成功地壓製了新大陸和新吉帝國的海軍力量,將戰爭的主動權重新奪了回來。
在“紀伊”號的指揮艙裡,井上五十六看著最新的戰局報告,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知道,時間,現在站在他這一邊。隻要再過一兩個月,等南洲的守軍彈儘糧絕,士氣崩潰,他就可以命令集結在南洲方麵軍的陸軍師團登陸發起總攻,以最小的代價,摘下這顆熟透的果實。
然後,以南洲為基地,聯合艦隊將徹底控製整個南漢平洋,揮師東進,威脅斐濟、薩摩亞,甚至夏威夷。那場因為中途島失利而中斷的宏偉藍圖,似乎又有了實現的可能。
而在珍珠港,尼米茲的辦公室裡,氣氛壓抑得如同寒冬。
“我們不能再等了。”斯普魯恩斯中將,在傷愈後第一時間返回了司令部。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和堅定,“每多等一天,範德格裡夫特他們就離死亡更近一步。而且,山本正在利用這段時間,鞏固他在整個南太平洋的優勢。如果我們現在不打破僵局,等到三個月後我們集結好艦隊,可能麵對的將是一個我們無法撼動的、由無數島嶼要塞組成的防禦體係。”
“但我們拿什麼去打破僵局?”金上將的代表反問,“我們僅有的幾艘航母,還在船塢裡搶修。新航母的船員還在訓練。我們沒有足夠的空中掩護,任何水麵艦隊去挑戰‘大和’號,都是在自殺!”
“那就創造我們自己的‘長矛之夜’。”斯普ru恩斯走到海圖前,指著南洲的位置。
“山本可以用潛艇伏擊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用潛艇去伏擊他?命令我們所有的潛艇,放棄交通破襲,全部集結到南洲附近。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大和’與‘武藏’!用我們的潛艇,去換掉他們的戰列艦。隻要打掉這兩座移動炮台,南洲的夜間就不再是地獄。範德格裡夫特就能修複機場,我們的遠程轟炸機就能重新發揮作用。”
“這同樣是賭博,雷蒙德!”
“戰爭,本身就是一場賭博。”斯普魯恩斯冷冷地回答,“山本賭贏了一次,現在,輪到我們下注了。”
尼米茲沉思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就這麼辦。”他下達了命令,“代號,‘獵鯨行動’。調動我們能調動的所有潛艇,去南洲,給我把山本的那兩條大魚,給我釘死在海底!”
南漢平洋的血戰,第一階段——“南十字星海戰”已經結束。櫻花國以戰術慘敗,換來了戰略上的巨大優勢。
而現在,隨著“獵鯨行動”的啟動,戰爭即將進入第二個、也是更殘酷、更漫長的階段——“南洲圍城戰”。
凜冬,已經降臨南漢平洋。春天何時到來,沒有人知道。但雙方都已經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準備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海洋上,進行一場決定帝國興衰和世界命運的、漫長的、不死不休的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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