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供詞:鹽引兌換流程及嚴黨暗號。
第三層:動機與人證
秦鳴雷供詞:嚴世蕃指使“加青詞內容”“賣題給寒門”;
林生證詞:秦鳴雷以“薦父任教諭”誘其模仿筆鋒;
東廠偽造密信:試圖栽贓翟鑾,反證嚴黨心虛。
“大人,齊了。”張猛抱著胳膊站在門口,聲音沙啞,“從筆鋒到銀錢,從人到心,嚴世蕃插翅難飛。”
沈煉卻沒有笑。他望著案頭那疊染血的證詞——林生的血衣、秦鳴雷的自殘刀痕、東廠的毒蒺藜——突然覺得這案子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疼。這些證據不僅能定嚴世蕃的罪,更能撕開嚴嵩“青詞宰相”的偽裝,讓天下人看清:所謂的“賢相”,不過是用科舉和青詞編織權力網的奸佞。
“去請駱大人。”沈煉將證據按類彆捆好,用防水油布裹緊,“該彙報了。”
駱安正在指揮使司後堂擦拭他的雁翎刀。刀身映著燭火,反射出他眼角的皺紋——這位曆經三朝的老錦衣衛,見過太多類似的案子,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心情複雜。
“大人。”沈煉躬身遞上證據,“科場案所有線索已閉環,這是最後的青詞證據。”
駱安接過油布包,指尖在“青詞要訣”紙條上停留片刻。他想起半月前嘉靖帝在豹房說的話:“嚴嵩老了,可嚴世蕃的爪子伸得太長了。”當時他還以為是帝王對嚴黨的猜忌,如今看來,陛下早已洞悉一切。
“沈煉,”駱安突然開口,“你知道這案子報上去,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嗎?”
“知道。”沈煉直視他的眼睛,“嚴黨把控朝堂二十年,嚴嵩的門生故吏遍布六部,東廠更是他們的耳目。可大人,林生父親的血還沒乾,秦鳴雷的供詞還在,三十萬兩鹽引的賬冊還在——若我們退縮,寒門子弟永遠翻不了身。”
駱安沉默良久,將油布包小心收進密匣:“明日早朝,我帶你去乾清宮。記住,見了陛下,隻說證據,彆提嚴嵩。”
沈煉點頭。他明白駱安的意思——嘉靖帝可以容忍嚴嵩貪腐,卻絕不容許任何人動搖“科舉取士”的根本,更容不得嚴黨借科舉挑戰皇權。青詞證據恰恰擊中了這點:嚴世蕃用科舉傳播嚴嵩的青詞,等於讓天下士子都成為嚴嵩的“私人擁躉”,這是對皇權的隱性挑釁。
“還有一事。”駱安從抽屜裡取出封密信,“東廠的人在查翟鑾的管家,說要‘讓他失蹤’。麥福這是想徹底栽贓翟鑾,逼我們魚死網破。”
沈煉冷笑:“他想栽贓,就讓他栽。翟鑾的筆鋒是圓的,秦鳴雷是方的——上次在禦前,陛下已經戳穿過一次了。”
駱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長大了。當年你破祭器案時,還會因為東廠番子瞪你而攥緊刀柄。現在,你知道怎麼用證據當刀了。”
窗外的月亮被烏雲遮住,北鎮撫司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沈煉望著案頭那疊證據,突然想起蘇芷晴在暗室裡說的話:“筆鋒是人的第二張臉,藏得住字,藏不住心。”
是啊,嚴世蕃藏得住鹽引,藏得住青詞,卻藏不住他那顆想借科舉攀附皇權、鞏固嚴家地位的心。而這顆心,終將被證據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當沈煉和駱安離開後,東廠提督麥福的密室裡,張鯨正跪在地上發抖。
“督主,沈煉帶著證據去見駱安了!”
麥福將手中的青銅酒樽砸向牆壁,碎片濺在張鯨臉上:“廢物!不是說林生被保護得好好的嗎?怎麼會讓沈煉拿到青詞證據?”
“是…是蘇芷晴從秦府密室找到的…”張鯨捂著流血的額頭,“那丫頭醫術高明,混進秦府當大夫,偷看了密信…”
麥福突然冷靜下來。他從暗格取出嚴世蕃的親筆信:“去,把這封信送給嚴閣老——就說沈煉已拿到青詞證據,讓他立刻讓嚴世蕃去萬壽宮‘請罪’,就說‘青詞是秦鳴雷私自添加,與己無關’。”
張鯨領命欲走,麥福又叫住他:“等等!讓東廠的番子去醫館‘請”蘇芷晴喝茶——就說她‘私藏禁書’。記住,彆傷她性命,她還有用。”
“有用?”張鯨愕然。
麥福的眼神陰鷙如狼:“沈煉的團隊裡,蘇芷晴是唯一懂筆鋒的。留著她,我們才能知道沈煉下一步要做什麼。”
張鯨領命退下。麥福走到窗前,望著北鎮撫司的方向冷笑:“沈煉啊沈煉,你以為拿到青詞證據就能扳倒嚴相?這盤棋,嚴閣老才是執子人……”
密室角落的銅鐘突然敲響,四更天了。麥福知道,留給沈煉的時間不多了——明日早朝,要麼定嚴世蕃的罪,要麼被嚴黨反噬。而這場始於榜前血淚的對決,終於要在乾清宮的龍椅前,迎來最終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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