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突然拎著個血淋淋的麻袋闖入:“東廠的人劫了運糧車!這是從灰鷂屍體上搜的。”
麻袋裡滾出顆頭顱,額上烙著“東緝事廠”印記。老鬼掰開死者牙關,取出枚帶毒的金牙:“灰鷂吞毒自儘,但臨死咬碎了這枚牙——裡麵有微型地圖!”
地圖在藥湯中展開,顯示嚴黨在京郊還有三處秘密糧倉。趙小刀的算盤珠子劈啪作響:“按每倉三千石陳米算,足夠嚴黨再貪十年!”
沈煉的繡春刀劈裂地圖:“傳令各營,寅時圍倉!”
北鎮撫司詔獄的火把將甬道照得血紅。張猛的鐵掌按住犯人肩胛,骨裂聲清晰可聞:“說!嚴世蕃在通州的暗倉在哪?”
犯人是個通州糧商,此刻涕淚橫流:“我說!都在通惠河底的沉船裡……”
“晚了。”張猛的拇指按上他太陽穴,“你兒子在國子監讀書吧?聽說他文采不錯?”
犯人渾身劇顫。三日前林生剛在國子監查過新生名冊,其中確有通州籍學子三人。
“招了供還能保全你兒子功名。”張猛甩下本《孝經》,“讀熟了明日再審——若背錯一字,便剜了你兒子的眼。”
犯人崩潰招供。當夜張猛帶緹騎突襲通惠河,果真在沉船貨艙搜出八口鎏金木箱——箱內裝滿靛藍賬冊,每冊都用血鹽引封印!
“大人!”趙小刀捧著賬冊衝進簽押房,“通州十二家商號的暗倉全找到了!”
沈煉卻盯著張猛滲血的指節:“下次用刑彆留痕,詔獄的牢頭最會看這個。”
“屬下知錯。”張猛的拳頭捏得咯咯響,“那幫狗官骨頭太硬,不打不服!”
蘇芷晴的銀針突然紮進他虎口:“再濫施酷刑,我就把你綁去濟世堂當藥人。”她轉向沈煉,“張猛審訊時用了‘鎖龍樁’,犯人雖招供,但三根肋骨斷了——這傷會露餡。”
沈煉的劍眉緊蹙。他想起駱安的叮囑:“陛下要的是‘可控的真相’,不是刑訊逼供的口供。”
“張猛,”他扔過瓶金瘡藥,“今後審訊按《洗冤集錄》來。芷晴會教你驗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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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怔怔接過藥瓶。這個在邊關殺慣人的悍將,此刻竟紅了眼眶。
次日複審,張猛搬出全套驗骨工具。當犯人看見他手持銀尺測量骨痂時,竟主動交代了暗倉守衛的換崗時辰。
“拳頭要硬,心腸要軟。”沈煉在刑架上刻下這句話,“我們審的不是犯人,是公道。”
林生在國子監的藏書閣待了三天三夜。當他捧著《永樂大典》副本衝進廢寺時,懷中典籍的封皮已被汗水浸透。
“《大典》裡夾著嚴黨密檔!”他抖開泛黃的紙頁,“永樂年間嚴嵩祖父曾任翰林編修,曾參與修訂《鹽鐵論》——這裡有用苗文寫的批注!”
蘇芷晴的銀針挑開批注處的糨糊,露出靛藍絲線繡的地圖——正是通州暗倉的分布圖!
“嚴家用血脈傳承貪墨之道。”林生的指尖撫過地圖上的蛇形標記,“每代長子都要學苗文,用於加密賬冊。”
老鬼突然奪過地圖:“這標記我見過!在東廠緝事廠的密函上!”
沈煉將地圖與賬冊對照,發現所有暗倉位置竟與東廠暗樁完全重合!
“嚴黨與東廠早有勾結。”他碾碎掌心的蠟丸,“駱安大人說得對,我們才是棋子。”
林生卻翻開《大典》末頁,露出夾層裡的素絹:“學生還有發現——嚴嵩當年獻給先帝的《長生賦》,原稿在此!”
絹帛上的青詞筆跡狂放,但細看之下,某些字的轉折處竟與嚴世蕃的“蛇形勾”完全一致!
“父子同心,其利斷金。”蘇芷晴的銀針突然刺向絹帛某處,“此處墨跡有異!”藥汁暈開後,浮現出極小字跡:“以童女血養丹,可延聖壽十年。”
滿室死寂。沈煉想起嘉靖帝每日服用的“九轉還魂丹”,胃裡翻江倒海。
“芷晴,”他聲音嘶啞,“把這份原稿送駱安大人。”
當夜,林生留在藏書閣繼續查探。他在《鹽鐵論》的夾縫中發現半張婚書——嚴世蕃之妹竟嫁給了東廠提督太監的侄子!
“姻親結盟……”他顫抖著謄抄婚書內容,卻不知身後陰影裡站著東廠番子。
“好個寒門學子。”番子的鋼刀架在他頸間,“你可知窺探禁書是死罪?”
林生閉目等死。千鈞一發之際,老鬼的鎖鏈纏住番子脖頸,匕首精準刺入其耳後死穴。
“多管閒事的老鬼!”番子倒地前嘶吼,“東廠不會放過你們!”
老鬼拖著屍體躍出窗外:“告訴你們提督,西山有隻老鬼專吃東廠的狗!”
暴雨傾盆的午夜,老鬼蹲在屋脊上啃燒雞。雨水順著他的蓑衣淌成水簾,懷中牛皮袋裡裝著剛繪製的東廠布防圖。
“灰鷂死了,但東廠增派了三百番子。”他吐出雞骨頭,“重點盯咱們的錢莊和藥鋪。”
沈煉在燈下展開布防圖。圖中用朱砂標出七處暗哨,最近的一處在廢寺後山,僅隔三百步。
“調緹騎去通州運糧。”他蘸墨圈出兩條小路,“走盧溝橋繞道,避開東廠眼線。”
“不夠。”老鬼的匕首在圖上劃出新路線,“東廠在運河布了水鬼,專查夜間行船。”
蘇芷晴突然推門而入,懷中抱著個青銅渾天儀:“用這個!”
渾天儀是她仿製欽天監的秘器,內部機括能模擬星辰軌跡。老鬼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正是東廠“觀星台”的核心裝置!
“把渾天儀架在廢寺鐘樓,”蘇芷晴調試著星盤,“它能乾擾東廠的‘天眼’陣法,讓他們誤判咱們的方位。”
三日後,東廠提督太監看著錯亂的星象圖暴跳如雷:“廢物!連幾個蟊賊都盯不住!”
而此刻的廢寺內,趙小刀正用渾天儀定位東廠暗樁。當星盤指針指向後山時,張猛的弩箭已射穿哨塔的燈籠。
“乾得漂亮!”沈煉拍著老鬼的肩,“你這雙招子比東廠的‘千裡鏡’還毒。”
老鬼難得地咧嘴笑了,露出焦黃的牙齒:“我在東廠十二年,沒人比我更懂怎麼鑽他們褲襠。”
暴雨停歇時,林生抱著新謄抄的《鹽鐵論》走出藏書閣。他沒注意到,暗處有雙眼睛正盯著他懷中的典籍——那眼睛屬於東廠新派來的密探“青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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