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順天府粥棚
豆大的雨點砸在粥棚的茅草頂上,發出沉悶的爆裂聲。沈煉踩著泥濘的青石板,目光掃過粥棚外堆積如山的空碗——碗底殘留的米湯早已結成鹽霜,像極了乾涸的血跡。
大人!趙小刀從人群中擠來,蓑衣下擺還在滴水,今早順天府尹在粥棚後牆根發現了這個。
沈煉接過沾滿泥漿的油紙包,展開後瞳孔驟縮:半塊焦黑的糧袋封條上,歪歪扭扭印著二字。
青蚨?蘇芷晴湊近細看,銀針在封條邊緣挑起一縷灰燼,這是白蓮教的密語,青蚨指白銀,但……她突然將銀針浸入雨水,針尖竟泛起詭異的靛藍色,封條被硫磺熏過!
子時·北鎮撫司地牢
火把將潮濕的石壁映得忽明忽暗。沈煉扯開囚犯的囚衣,露出後背猙獰的鞭痕:說!糧車為什麼在通州碼頭失蹤?
囚犯突然怪笑,喉嚨裡擠出嘶啞的喘息:大人可聽過……旱魃吃人?
話音未落,囚犯七竅流血而亡。沈煉蹲下身,指尖蘸取血跡——血珠竟在青磚上蜿蜒成赤地千裡四字。
是牽機引。蘇芷晴用銀針挑起血珠,這種毒藥遇水則顯字,但……她突然僵住,血裡混著硝石!
破曉·通州碼頭
晨霧中,十二艘糧船正在卸貨。沈煉伏在蘆葦叢中,看著勞工們將貼封條的麻袋搬上馬車。當最後一袋糧裝車時,車轍在泥地上拖出兩道深痕。
是薊州軍器局的運糧車!林生突然從樹後閃出,手中地圖上標著朱砂紅點,這些車轍的紋路,和上月薊州軍械失竊案的拖痕完全一致!
沈煉摸向腰間繡春刀,卻見遠處糧堆後閃過一抹猩紅——那是白蓮教徒標誌性的紅頭巾。
午時·沈府密室
放大鏡下,糧袋封條的纖維清晰可見。張猛用鑷子夾起一根:大人,這些麻繩摻了馬鬃!
馬鬃?沈煉蘸墨在宣紙上畫出紋路,隻有軍械局的運糧車才用這種特製麻繩。他突然將紙片浸入藥湯,墨跡竟化作字草書。
窗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駱安撞開房門,甲胄上還帶著硝煙:大人!成國公府送來二十車賑災糧,但……他展開賬冊,賬目上的對應著白銀二十萬兩,可糧車實際隻裝了十萬石!
酉時·法場變奏曲
菜市口刑場人頭攢動。沈煉看著劊子手斬下糧商王三貴的頭顱,突然高聲喝道:慢著!
頭顱滾落時,一滴黑血濺在沈煉靴尖。他俯身細看,血珠裡竟嵌著半粒金砂。牽機引淬了金砂。他轉頭對趙小刀低喝,去查成國公府的馬車——我要知道最近三個月,哪些車去過薊州礦場!
子夜·西山煤窯
火把照亮礦洞深處的刑架。被鐵鏈鎖住的礦工渾身是傷,看到沈煉等人立刻嘶吼:他們用牽機引煉金!礦洞底下……有座黃金城!
沈煉用刀背敲擊岩壁,空洞的回響讓他心頭一震。突然,礦工抽搐著指向角落:那裡……那裡有東西!
掀開腐爛的草席,露出半截刻著字的青銅鼎。鼎內殘留的黑色液體散發著甜膩的腥氣——正是牽機引提純後的金汞合劑。
辰時·乾清宮早朝
臣有本奏!都察院禦史周延儒捧著萬民傘泣奏,直隸三府二十縣顆粒無收,成國公府卻借賑災之名囤積白銀!
嘉靖帝把玩著翡翠扳指,目光掃過嚴嵩:嚴閣老,你怎麼看?
陛下明鑒!嚴嵩顫巍巍出列,定是有人假借賑災,中飽私囊!
殿外突然傳來驚呼。沈煉闖進大殿,手中《漕運司記錄》嘩啦展開:陛下請看!三年來薊州運往順天府的賑災糧,實際到貨量不足三成!
午時·校場火海
爆炸聲震耳欲聾。沈煉率錦衣衛衝入火場,隻見三十輛糧車在烈焰中扭曲變形。熱浪掀翻賬冊,泛黃的紙頁在空中翻飛——
青蚨吞金!林生突然指著燃燒的糧袋,這些麻袋浸過火油!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塌陷。黑衣人從天而降,繡春刀寒光閃過,沈煉格擋的瞬間,刀刃上竟淬著牽機引!
酉時·沈煉府密議
這是從火場找到的銅管。張猛將物件放在案上,內徑與佛郎機炮的銃管完全吻合。
蘇芷晴用銀針探入管內,突然抽出發黑的棉絮:是倭寇特製的火藥!遇潮會自燃。
窗外驚雷炸響。沈煉展開倭寇密語圖,指尖停在赤地千裡的暗號上:嚴嵩要的不是賑災,是要用牽機引製造火藥,借倭寇之手血洗江南!
子夜·通州碼頭火光
三百死士潛伏在蘆葦蕩中。沈煉舉起千裡鏡,看到成國公府的運糧船正在卸貨。當最後一袋賑災糧搬上甲板時,他猛地揮動令旗。
火箭如流星般劃破夜空,點燃了預先埋好的火藥引線。衝天火光中,糧袋接連爆裂,白銀如瀑布傾瀉而下——每枚銀錠上都刻著細小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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