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的燭火徹夜未熄。沈煉將“蟬翼”竊聽器按在沙盤上,磁針隨著聲波微微震顫,還原出成國公府書房的每一句密談。
“大人,玄鐵衛增派了二十人守後花園。”淩雲指著地圖上新增的紅色標記,“朱翊鈞錦衣衛指揮僉事)昨夜去了東宮,與太子密談半個時辰。”
沈煉指尖劃過書案上攤開的《成國公府建築圖》,停在那扇描金屏風的所在:“書房是中樞,密室必藏於屏風之後。今夜以‘補獻布匹’為由再探,你帶人盯死角門——若見玄鐵衛調動,即刻鳴鑼示警。”
他褪下飛魚服,換上靛藍棉袍,腰間懸一枚銅製“鹽引”明代鹽商通行證)。包袱裡除十匹鬆江棉布外,多了個青布藥囊——內藏巴豆粉,以備緊急脫身之用。
戌時三刻,成國公府書房燈火通明。
“沈掌櫃又來了?”劉管家腆著肚子迎上來,目光卻如鉤子般剮過沈煉的藥囊,“國公爺念你孝心,特意在後園備了牡丹宴。”
沈煉心中一凜。夜間賞牡丹?此乃“請君入甕”的信號!他強作惶恐,躬身道:“勞管家掛心,隻是小人突染腹痛,可否先尋處廂房歇息?”
“這……”劉管家眼神驟冷,“國公爺專程囑咐要見你。”
僵持之際,書房內室傳來朱希忠的咳嗽聲。沈煉趁機掀開藥囊,將巴豆粉彈入茶托——那是劉管家剛斟的茶。
“哎呀!茶涼了!”他驚呼一聲打翻茶盞,褐粉溶於水中瞬間渾濁。劉管家臉色煞白,捂著肚子踉蹌後退:“你…你下藥?!”
“小人不敢!”沈煉撲通跪地,“定是這茶不乾淨!求管家準我去茅廁……”
趁劉管家衝向水盆嘔吐的刹那,沈煉箭步閃至書案前。目光如電掃過——
青花屏風:高逾兩米,麒麟踏雲紋繁複華麗,底座雕“萬曆年製”款實為隆慶朝偽款)。
書架暗格:《武經總要》第三冊夾頁露出半截泛黃紙片,隱約可見“雙嶼島”三字。
紫檀硯台:底部陰刻“火器利市”四字,刀痕猶新!
“砰!”內室門轟然洞開。朱希忠蟒袍曳地而出,身後跟著兩名玄鐵衛。
“沈茂才,”他冷笑如冰,“你可知擅闖國公府書房是何罪?”
沈煉不退反進,撲倒在書案前“痛哭”:“國公爺饒命!小人是為報恩才鬥膽再來——家父救您時落下腿疾,唯有鬆江棉布能緩痛啊!”
他顫抖著捧出棉布,趁機將“蟬翼”貼向屏風背麵。朱希忠雖疑,但見其演技逼真,暫按殺心:“既是孝子,便讓你見見世麵。”揮手屏退玄鐵衛,獨留劉管家在側。
三人落座刹那,蟬翼開始運轉——
朱希忠對劉管家說到:“雙嶼島的貨拖不得了!倭寇的‘佛郎機炮’圖紙需儘快仿製,月底前必須運抵。”
劉管家:“可咱們的鑄炮匠不夠……”
朱希忠:“找寧波的徐瘸子!他當年給汪直造過鳥銃。另外,嚴閣老的侄子嚴鵠已到天津衛,銷贓的事全權交給他。”
劉管家:“那沈茂才……”
朱希忠:“一個蠢商,盯緊便是。若他敢碰書房一草一木,就地格殺!”
沈煉背脊滲出冷汗。“火器利市”硯台、雙嶼島字條、嚴鵠銷贓……所有線索在此刻貫通!他佯裝暈眩扶額:“國公爺,小人頭暈得緊……”
“滾去客房!”朱希忠拂袖怒喝。
客房內,淩雲扮作小廝候在廊下。沈煉剛推門便急聲道:“後園是死地!劉管家中毒發作,朱希忠要借賞花之名殺我!”
淩雲瞳孔驟縮:“屬下已探明,後園假山後有密道直通城門!”
“不!”沈煉撕下衣襟蘸水,在桌麵疾書:“密室在屏風後,密碼是生辰八字。取我飛魚服來,三更動手!”
此時劉管家連滾帶爬衝向內室,嘶吼穿透門窗:“國公爺!沈茂才他…他往茶裡下了巴豆!”
朱希忠的咆哮如雷炸響:“廢物!傳令玄鐵衛封府!活捉沈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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