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紙馬點睛·陰曹點卯_傳說,從紙紮匠開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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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紙馬點睛·陰曹點卯(2 / 2)

“什麼?!”瘸叔和一直沉默旁聽的瞎婆同時失聲驚呼!瞎婆更是渾身一顫,拐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走陰駒”這三個字,在陰八門裡,尤其是在他們這些老一輩人心中,分量太重了!那是傳說中的禁忌之物,是能溝通陰陽、踏破黃泉界限的邪物!幾十年前,陰八門裡曾有過一位驚才絕豔的紙紮匠,據說耗費半生心血,尋得異寶“血斑竹”,取其心髓,紮成了一匹能載生魂夜遊陰曹的紙馬,便是“走陰駒”。

此物一出,震動整個陰八門,但也引來了滔天大禍。那人最終連同那匹“走陰駒”,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無數恐怖的傳說和陰八門一條鐵律:凡涉足陰陽界限者,必遭天譴,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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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瘸叔指著陳三更,手指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獨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你當年……你當年也……紮過那東西?!”他猛地想起自己之前對陳三更的調侃——“誰不知道你陳三更當年那點事兒?”——原來竟是真的!

陳三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默認了瘸叔的質問。他緩緩抬起自己那雙布滿老繭、指關節扭曲變形的手,這雙能賦予竹篾紙張以虛假生命的手,此刻卻沾滿了汙泥和絕望。

“是……”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無儘的悔恨,“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總想著……探一探那生死的界限……看看紙紮的‘靈’,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他睜開眼,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痛苦,“那一次……我僥幸……用儘所有手段……折損了十年陽壽……才勉強從下麵……爬回來……那匹駒……也毀了……隻留下……留下那截……染了陰煞和……和我半條命的……血篾……”

他喘息著,目光轉向牆角那個矮櫃,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裡麵那截妖異的紅篾:“我把它藏起來……用符鎮著……本以為……早已被歲月磨儘了那點邪性……隻想……隻想當作個念想……一個教訓……沒想到……沒想到……”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七童!七童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他的手……他的心……他對那些死物的‘靈’……感應得太深了!太深了啊!他第一次碰那紅篾……我就該……就該把它扔進爐子裡燒成灰!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把那禍根……親手遞給了他啊!”老人捶打著地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淚水混著汙泥,在草席上洇開一片深色的絕望。

瘸叔和瞎婆聽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原來一切禍根,竟在幾十年前就已埋下!那截被陳三更視為教訓、卻又舍不得徹底毀掉的紅篾,如同一條沉睡的毒蛇,終於在幾十年後,被陳七童那雙天生帶著“靈”的手喚醒,一口吞噬了他!

“童子點睛……童子點睛……”陳三更像是陷入了魔怔,反複念叨著這四個字,眼神空洞地望著虛空,“活人的血……童子的火……點在那染了陰煞、沾了舊魂的紅篾骨上……那就是……那就是一張直達陰曹的……催命符啊!那判官筆……那點卯聲……是陰司在收他……是在收賬啊!”

他猛地抓住瘸叔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如同鐵鉗,抓得瘸叔生疼,“陰差!那馬……那馬就是引路的陰差!它馱著他……是去交差的!是去交差的!”

鋪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著,將三張寫滿恐懼和絕望的臉映照得明滅不定,如同鬼魅。角落裡那些紙人紙馬空洞的眼窩,在搖晃的光影裡,仿佛都帶上了一絲詭異的、冰冷的笑意。

“不……不能就這麼算了!”瘸叔猛地一咬牙,那隻獨眼裡爆發出一種近乎瘋狂的狠厲光芒,那是絕境中被逼出的凶性。他“豁”地站起身,拖著那條瘸腿在狹小的鋪子裡焦躁地來回踱步,像一頭困獸。“活要見人!死……死也得把魂兒搶回來!陳老鬼!你是紮出過‘走陰駒’的人!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再下去一次!對不對?!”

陳三更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搖了搖頭,臉上是徹底的灰敗:“沒用的……童子身……三把火……那是陰差最好的路引……判官筆點過卯……名入鬼籙……除非……除非有通天的法力……強行改命……否則……”他絕望地閉上眼,“回不來了……”

“那就搶!”瘸叔猛地停下腳步,獨眼死死盯著陳三更,一字一頓,帶著豁出一切的決絕,“趁著他魂魄還沒被押進閻羅殿!趁著他剛下去!路還不遠!我們……我們闖下去搶人!”

“闖陰曹?!”一直沉默的瞎婆猛地抬頭,空洞的眼窩“望”向瘸叔的方向,聲音尖銳得變了調,“瘸子!你瘋了?!那是地府!十殿閻羅!牛頭馬麵!萬千陰兵鬼差!我們算什麼?三個黃土埋半截的老棺材瓤子?下去就是送死!魂飛魄散!連輪回都進不了!”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七童沒了?!”瘸叔低吼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那隻獨眼因為激動而布滿血絲,“他才六歲!六歲啊!他懂什麼?!他有什麼錯?!錯的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錯的是那該死的‘規矩’和‘禁忌’!”

他猛地指向角落裡那些沉默的紙人紙馬,“我們是什麼?我們他媽的就是陰八門!是遊走在活人死人縫裡的耗子!活著的時候沒乾過幾件積德事,死了還怕下油鍋嗎?!我瘸子背了一輩子屍,早就看開了!七童那孩子……那孩子不一樣!他叫過我瘸叔!他給過我笑臉!我不能……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鋪子裡回蕩,帶著一種悲壯的瘋狂。陳三更痛苦地蜷縮著身體,瞎婆則緊緊攥著剛剛撿起的拐杖,枯瘦的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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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陰曹?這念頭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任何活人肝膽俱裂。那不再是鄉野怪談裡的模糊概念,而是真正的地獄之門,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怎麼闖?”陳三更的聲音微弱得如同歎息,但瘸叔和瞎婆都聽清了。他抬起渾濁的眼,裡麵死水般的絕望深處,似乎被瘸叔那番話撬開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縫隙,一絲被巨大悲痛和愧疚點燃的、近乎渺茫的掙紮之火。

瘸叔喘著粗氣,獨眼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陳老鬼!你是紙紮匠!是紮出過‘走陰駒’的人!你的‘靈’還在!再紮!再紮一匹能走陰的馬!或者……或者彆的什麼能載我們下去的東西!我們三個老東西,用我們這把老骨頭當柴燒!用我們的魂兒當燈油!我就不信,點不亮一條下去的路!”

“紙紮……走陰……”陳三更喃喃重複著,眼神劇烈地閃爍起來。絕望的冰層在瘸叔瘋狂的提議下,開始出現裂痕。他渾濁的目光掃過鋪子裡散落的材料——竹篾、紙張、漿糊、顏料……那些他熟悉了一輩子的東西。

再紮一匹“走陰駒”?不,不可能了。血斑竹早已絕跡,他也沒有當年的精力和……最重要的,那點溝通陰陽的“靈機”。當年他能成功,是機緣巧合,是年輕氣盛時不顧一切的燃燒,更是付出了折壽十年的慘痛代價。如今他油儘燈枯,魂魄早已殘破不堪,根本承受不起再次溝通陰陽的反噬。

但是……七童……他的七童……

一個更加瘋狂、更加絕望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瞬間纏繞住了他瀕臨破碎的心智。

他猛地看向瘸叔,又看向瞎婆,眼神變得極其詭異,混合著深不見底的痛苦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決絕。

“紙馬……不行了……”陳三更的聲音異常沙啞,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我的魂……太破……太沉……點不燃那‘靈火’了……”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摳出來,帶著血淋淋的殘忍,“要下去……隻能用……‘活人引’。”

“活人引?”瘸叔和瞎婆同時一愣,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們。

“童子點睛……是生魂入陰最好的路引……”陳三更的目光緩緩掃過瘸叔和瞎婆,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兩件器物,“因為童子身……陽氣精純……三把火旺……能照亮陰間路……能暫時……蒙蔽鬼差的眼……”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冷,“我們……不行……我們的魂……太濁……太弱……下去就是活靶子……根本走不遠……更彆說……找人……”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慘絕人寰的方法:“除非……除非找到一個……八字全陰、命格極輕、魂魄如同薄紙的童子……用他的血……他的魂……做‘引魂燈’……點燃他的三把火……為我們……照亮那條……黃泉路……暫時……遮蔽我們的氣息……”

“你……你他娘放屁!”瘸叔猛地跳了起來,獨眼圓睜,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相交了幾十年的老友,臉上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的憤怒,“陳三更!你瘋了?!你他媽還是人嗎?!為了救你孫子,就要去害死彆人家的孩子?!用活人當燈油?!你……你比那厲鬼還毒!”

瞎婆也猛地後退一步,空洞的眼窩劇烈地顫抖著,枯瘦的手死死捂住了嘴,仿佛要堵住那即將衝口而出的尖叫。

陳三更麵對瘸叔的怒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死寂的麻木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渾濁的淚水無聲地滑落,衝刷著臉上的汙泥。

“我知道……我知道這禽獸不如……”他的聲音空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可七童……是我陳家唯一的根……是我……是我親手把他推進去的……我該死……我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燃燒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地獄之火般的瘋狂光芒,死死盯住瘸叔和瞎婆,“可你們……你們也聽見了……那判官筆的點卯聲……七童他……他就在下麵!就在那條路上!他還沒到閻羅殿!他還有一絲機會!錯過今晚……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的力氣撲倒在瘸叔腳下,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住瘸叔的褲腳,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如同瀕死野獸最後的哀鳴:“瘸子!瞎婆!我陳三更這輩子……沒求過人!今天……我求你們!幫我……幫我這一次!我知道哪裡能找到這樣的童子……我知道怎麼……讓他少受點苦……事成之後……我這條老命……隨你們處置!下油鍋!上刀山!我認!我認啊!隻求你們……隻求你們幫我……救救七童……救救我那苦命的孫兒啊——!”

鋪子裡隻剩下陳三更絕望的哭嚎和額頭撞擊地麵的悶響。油燈的火苗瘋狂地跳躍著,將三個僵立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扭曲、拉長,如同地獄中掙紮的鬼影。

瘸叔臉色鐵青,那隻獨眼劇烈地閃爍著,牙關緊咬,腮幫子上的肌肉高高鼓起。憤怒、恐懼、對陳三更的鄙夷、對七童那孩子的不忍……種種情緒如同毒蛇般撕咬著他的心。他下意識地看向瞎婆。

瞎婆佝僂著身體,空洞的眼窩對著陳三更磕頭的方向,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摸索著,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根拐杖。粗糙的木質杖身在她枯枝般的手中緊握著,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沒有說話。

隻是將那根拐杖,拄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篤”的一聲輕響。

那聲音,在死寂的鋪子裡,如同一聲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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