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魂草那狂暴的藥力,此刻在陳七童脆弱的身體裡肆虐得愈發凶猛,就像兩股來自天地極端的毀滅之力在殊死搏鬥。
熾熱的藥力如同噴發的火山岩漿,在他經脈中奔湧咆哮;而與之對抗的極地寒氣則似萬載玄冰,在血肉深處凝結蔓延。這兩股截然相反的能量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有無形的神魔在他體內交戰,震得他五臟移位、六腑翻騰,連魂魄都在痛苦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他癱倒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瘦弱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著,就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在做最後的掙紮。每一次痙攣都牽動全身的傷痛,逼得他從喉嚨深處擠出支離破碎的嗚咽。汗水早已流乾,現在從毛孔中滲出的,是帶著淡淡鐵鏽味的粘稠體液,這些冰冷的分泌物將單薄的僧衣完全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反而加劇了刺骨的寒意。
最可怕的是眉心那道詭異的印記,在藥力的刺激下,它就像被投入滾油中的寒冰,劇烈地翻騰扭曲!一股比忘川寒氣更加陰毒、更加怨念深重的氣息從中噴湧而出,與體內肆虐的陰寒之力裡應外合,瘋狂撲向那簇新生的心燈火焰,妄圖將其徹底撲滅!
呃啊——!陳七童突然像蝦米般弓起身子,脖頸上的青筋暴凸如虯結的老樹根。他十指死死摳抓著地麵,指甲在堅硬的石板上崩裂翻卷,留下幾道模糊的血痕。劇痛如滔天巨浪般將他徹底吞沒,意識在這痛苦的漩渦中瘋狂打轉,隨時都可能支離破碎。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絕境中!
矮幾上那盞看似微弱的心燈,突然爆發出驚人的變化!
那原本隻有米粒大小的白金色火焰,此刻如同被激怒的守護神靈,焰心先是急劇收縮,繼而轟然膨脹!白金光芒在瞬間變得無比純粹凝練,仿佛將整輪烈日都濃縮在了這方寸之間!一圈比先前更加清晰、更加凝實的白金漣漪,以燈碗為中心,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悍然向四周擴散開來!
嗡——!
當這道神聖的光波掃過陳七童痛苦抽搐的身體時,
奇跡發生了!
那股來自眉心印記的怨毒陰寒,在接觸到白金光芒的瞬間,就像撞上了一堵燃燒著聖火的壁壘,發出的灼燒聲。那陰寒氣息被強行遏製、淨化,甚至被逼得節節敗退,最終不甘地縮回了印記深處!
與此同時,這純粹的白金光芒如同最溫柔的治愈之力,沿著無形的聯係,精準地注入陳七童混亂不堪的識海。它雖然無法消除固魂草藥力帶來的肉身痛苦,卻像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巨手,穩穩托住了他那在痛苦風暴中即將潰散的命魂核心。讓他那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的意識,奇跡般地重新凝聚,死死錨定在生與死的邊緣!
嗬...嗬...陳七童劇烈喘息著,如同一個破舊的風箱。他的身體仍在藥力的折磨下痛苦翻滾,但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盞爆發出驚人力量的心燈,目光中混合著極度的痛苦與更深沉的感激。
它在守護他!
這看似微弱的光芒,正在以驚人的力量,對抗著來自體內外的雙重絕境!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地衝擊著他那早已瀕臨麻木的心靈堤壩。痛苦與感激,絕望與希望,這些原本水火不容的情感,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竟奇妙地交織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體驗。
他不再徒勞地試圖對抗身體承受的劇烈痛苦,而是將殘存的全部意誌力,將求生的本能渴望,將內心深處湧動的感激之情與虔誠祈求,統統凝聚成一股純粹而強大的精神力量,義無反顧地投向那簇頑強燃燒的白金火焰!
護住!一定要護住這盞燈!護住這最後的光明!這發自靈魂深處的無聲呐喊,似乎真的穿透了空間的阻隔,清晰地傳遞到了心燈所在。
那跳動的火焰仿佛感應到了這份純粹而強烈的意念支撐,雖然光芒稍稍回落,不再如先前那般熾烈爆發,但跳動的節奏卻變得更加堅定、更加沉穩,就像一位戰士在激烈的戰鬥後調整呼吸,準備迎接下一輪更殘酷的考驗。那圈守護著他的白金漣漪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不再劇烈波動,而是凝實不散,如同一個堅韌無比的光之繭,將來自眉心印記最核心處的怨毒陰寒死死地擋在外麵,寸步不讓。
藥力的狂暴衝撞依舊在持續,如同永不停歇的驚濤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陳七童的身體就像一艘隨時可能分崩離析的破舊小船,在這狂暴的藥力海洋中瘋狂顛簸。每一次被推上浪尖藥力熱流爆發),都帶來烈火焚身般的灼熱劇痛;每一次跌入穀底陰寒反噬),又陷入骨髓凍結的極致酷刑。冷汗或者說更像是冰汗)一層又一層地從毛孔中滲出,在地麵積聚成一小灘渾濁的水漬,散發著濃烈的藥味、刺鼻的汗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見證著這場慘烈的拉鋸戰。
時間在這極致的痛苦中被無限拉長,每一息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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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經曆了多少個這樣的,那兩股在他體內瘋狂對衝的極端力量固魂草的霸烈藥性與忘川陰寒),在經曆了無數次慘烈的交鋒後,似乎終於......開始緩慢地沉澱、融合?就像兩條狂暴的遠古惡龍在曠日持久的撕咬搏殺中耗儘了全部力氣,最終以一種極其痛苦、極其彆扭的方式,暫時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狀態。
劇痛的強度並未完全消失,但其性質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是那種純粹毀滅性的撕裂絞殺,而是轉變成了一種更加深沉、更加頑固的......淬煉過程。就像鍛造師將燒得通紅的鐵塊反複投入冰水之中,每一次都伴隨著刺骨的劇痛和金屬結構的痛苦呻吟,但鐵塊本身,卻在這種極端的淬煉過程中,被強行擠壓、捶打,內部結構逐漸變得更加......致密堅固。
陳七童身體的劇烈抽搐終於漸漸平複下來,隻剩下無法控製的、細微的神經性顫抖。他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被榨乾了。他的意識狀態就像是被反複錘打後又浸入冰水的鐵塊,沉重、冰冷、布滿了肉眼看不見的細微裂痕,卻又異常地......清醒敏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每一處傳來的、如同萬蟻啃噬般的酸痛和殘留的撕裂感,也能清晰地到神魂深處那種被強行擠壓、穩固後的......沉重質感。空虛感依舊存在,但那種隨時會徹底飄散的脆弱感,似乎被強行塞進了某種支撐物,變得......略微紮實了一些?
他艱難地轉動布滿血絲的眼球,再次將視線投向矮幾上的心燈。那燈焰依舊隻有米粒般大小,白金光芒內斂而穩定。它似乎也耗儘了剛才爆發時積攢的全部力量,顯得疲憊不堪。但與燈焰相連的眉心印記深處,那一直翻騰不休的怨毒陰寒,此刻卻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寂狀態?並非完全消失,而是如同被強行鎮壓的遠古凶獸,暫時蟄伏在了黑暗深處。
一種極其微弱、極其隱晦的......精神聯係,在心燈、眉心印記與他自身神魂三者之間,悄然建立起來。不再是之前那種純粹的對立與吞噬關係,更像是一種......被命運強行捆綁在一起的、充滿戒備與試探的共生狀態?
就在這微妙的平衡即將維持下去的瞬間,異變陡生!那原本已經沉寂下去的眉心印記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召喚!一股比先前更加精純、更加凝練,卻蘊含著強烈不甘與委屈情緒的陰寒氣息,並非如往常那般洶湧而出發動攻擊,而是如同被某種神秘力量強行抽取的黑色絲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投射向矮幾上那盞搖曳的心燈!
嗡——!
心燈火焰仿佛感應到了威脅,應激般猛地一跳!純淨的白金色光芒瞬間大盛,將整個禪房都映照得如同白晝!但令人意外的是,這次投射而來的陰寒氣息並未發動攻擊,而是在白金光芒的照耀下,在燈焰上方約莫尺許的虛空中,飛快地……凝聚成形!
光影扭曲變幻,森然氣息彌漫!一道極其虛幻、邊緣模糊不清、由幽綠與慘白光芒交織而成的影子,在虛空中逐漸勾勒出來!那赫然是……一匹馬的輪廓!骨架嶙峋可怖,渾身燃燒著幽幽的綠火!空洞的眼窩裡跳動著兩點令人心悸的猩紅光芒!這正是那夜點睛之後在忘川河畔舍命救主的紙馬殘魂,沒想到其還有如此強烈的殘魂烙印深藏在七童的眉心深處……
隻是此刻顯現的虛影,比記憶中更加虛幻縹緲、更加殘破不堪。它沒有實體,更像是一團凝聚了強烈怨念和不甘的陰氣投影。它無聲地對著那簇白金色的心燈火焰,揚起燃燒著綠火的骷髏馬首,仿佛在發出無聲的、淒厲至極的……控訴?!
陳七童渾身劇震!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紙馬殘魂!它……它竟然能以這種方式顯現出來?!它究竟想要乾什麼?!就在陳七童心神劇震,以為這殘魂虛影要再次發動攻擊時,更加詭異離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虛幻的、燃燒著綠火的紙馬殘魂,對著心燈火焰無聲地片刻後,並沒有如預料中那般撲上去,反而像是被那白金光芒灼傷了一般,虛幻的身影猛地一陣劇烈波動,仿佛隨時都會潰散消失!
它那空洞眼窩中的猩紅光芒劇烈閃爍,流露出一種極其人性化的……痛苦和畏懼!緊接著,它那由幽綠火焰構成的虛幻身軀,竟開始極其緩慢地、極其不情願地……向內收縮!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強行壓縮、凝練!虛幻的骨架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更加凝實,燃燒的綠火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絲,卻顯得更加內斂深沉?
這個痛苦的過程伴隨著一種無聲的、卻仿佛能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的,充滿了不甘與被迫屈從的絕望!陳七童看得目瞪口呆!他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是心燈!是這簇新生的心燈火焰的神秘力量!它不僅護住了他的命魂,阻擋了外界的幽冥窺伺,此刻更是憑借著他與眉心印記之間那剛剛建立起的、充滿戒備的共生聯係,強行壓製、甚至……淬煉著這寄居在他眉心、充滿怨毒與毀滅本能的紙馬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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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強迫這殘魂……收斂鋒芒!在削弱它外溢的毀滅性力量,將它那狂暴的怨念強行壓縮、凝練!就如同在鍛造一柄凶戾無比的妖刀,用聖潔的火焰強行淬去其表麵的狂暴鋒芒,將其鍛打得更加內斂、更加……可控?雖然這個過程充滿了殘魂的痛苦掙紮和激烈反抗,但心燈那純淨而堅定的白金光芒,如同不可違逆的天道法則,牢牢地壓製著它,迫使它進行著這種痛苦的!
紙馬殘魂的虛影在燈焰上方痛苦地扭曲、收縮,最終化作一團比先前小了許多、但綠火更加凝練幽深的模糊光團,帶著濃烈的不甘與畏懼,如同被馴服的猛獸般,緩緩沉回了陳七童眉心那冰冷的印記深處,重新蟄伏起來。心燈火焰也隨之緩緩收斂光芒,恢複成米粒大小,靜靜燃燒,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
隻是細心觀察的話,會發現燈焰似乎更加凝實了一絲,白金色的光芒中,隱約多了一縷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幽綠?如同在純淨的白金中,不經意間混入了一絲來自幽冥的雜質。
禪房內,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陳七童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躺在地上,渾身冰冷如墜冰窖,心潮卻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剛才那一幕帶來的震撼衝擊,甚至暫時壓過了身體上的劇痛!心燈……竟然能壓製並淬煉紙馬殘魂?!這意味著什麼?這盞寄托了他命魂希望的微光,難道不僅僅能驅散陰寒,還能……控製這寄居在他體內的凶物?!這個意外發現帶來的震撼與一絲渺茫的希望,讓他枯竭的心神劇烈波動!
就在這時——
篤、篤、篤。
三聲極其輕微、卻帶著某種奇異韻律的敲門聲,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打破了禪房內死水般的寂靜。這聲音雖輕,卻仿佛蘊含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力量,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而清晰。
一直如同石像般守在門邊的瘸叔,深潭般的眼睛驟然睜開!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警覺,如同沉睡的猛獸被突然驚醒。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刺向緊閉的木門,仿佛要透過厚重的門板看清來者的真麵目!
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每一寸皮膚下的力量都在無聲地湧動,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撲向獵物。右手無聲無息地按在了腰間那裹著破布的短柄手叉子上,粗糙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如同實質的、混合著荒野墳塋與濃重煞氣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彌漫開來,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凝重。禪房內昏黃的油燈光都似乎被這股氣勢壓得暗淡了幾分,搖曳的火苗仿佛在畏懼著什麼!
陳七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得心頭一緊!他原本癱軟在地的身體猛地一顫,冷汗順著額頭滑落。難道是……幽冥的追捕者?!他下意識地看向矮幾上的心燈,燈焰依舊穩定燃燒,並未示警。但瘸叔那如臨大敵的反應,更是讓他神經繃緊,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阿彌陀佛。”一個平和、溫潤,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疲憊感的聲音,透過門板清晰地傳了進來,“老衲慧明。七童小施主,可還安好?”
是慧明師傅!
陳七童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了回去,隨即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想起慧明師傅昨日的話語,那些關於心燈重要性的告誡,以及隨之而來的更沉重的恐懼。此刻他這副狼狽不堪、體內還殘留著固魂草霸烈藥性的樣子……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瘸叔緊繃的身體並未放鬆,銳利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門縫,仿佛在確認門外的氣息是否真的屬於那位老和尚。他的耳朵微微抖動,捕捉著門外的每一絲動靜,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片刻後,他才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無聲的警惕,鬆開了按在手叉子上的右手。他走到門邊,動作依舊帶著一絲戒備,如同在提防著什麼陷阱。他無聲地拉開了門栓,動作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響。
“吱呀——”
沉重的木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門外,站著身披灰色舊僧袍的慧明老和尚。清冷的晨光或是暮光?陳七童已無法分辨時間)勾勒出他清臒的身影,臉上的皺紋似乎比昨日更深了幾分,帶著濃濃的倦意。他的僧袍上沾著些許露水,顯然是一路匆匆趕來。
他手中托著一個粗陶缽盂,裡麵盛著大半碗熱氣騰騰、散發著淡淡米香和藥草清氣的稀粥。粥麵上浮著幾片翠綠的野菜,看起來簡單卻溫暖。
慧明師傅的目光,越過開門的瘸叔,直接投向禪房內。當他的視線落在癱軟在地、渾身汙濁冰冷、臉色青灰、氣息奄奄的陳七童身上時,那平和溫潤的眼中,瞬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惜與沉重。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輕輕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而當他的目光觸及矮幾上那盞依舊燃燒著白金色微焰的心燈時,眼神更是猛地一凝!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意外又極其……複雜的景象!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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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心燈火焰雖然微弱,但其核心的純淨白金光芒中,竟然纏繞著一絲極其隱晦、卻真實不虛的……幽冥怨氣!那氣息如同一條細小的毒蛇,盤踞在火焰深處,若隱若現。
正是那紙馬殘魂的氣息!但這縷怨氣並非在侵蝕心燈,反而像是被心燈強行束縛、煉化、融入了自身!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而危險的……共生狀態!慧明師傅的呼吸微微一滯,眼中的憂慮更深了。
“唉……”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從慧明師傅口中溢出,飽含著無儘的憂慮與悲憫。他端著粥碗,緩步走了進來,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響。
瘸叔沉默地讓開道路,高大的身影卻如同陰影般緊隨其後,銳利的目光始終不離慧明左右,充滿了無聲的警告。他的右手依舊懸在腰間,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變故。
慧明師傅邁著沉穩的步伐,緩步來到陳七童身旁。他微微佝僂著年邁的身軀,慢慢屈膝蹲下。那雙布滿歲月痕跡、枯瘦卻充滿溫度的手掌,輕柔地覆上陳七童那布滿冷汗、冰涼刺骨的額頭。刹那間,一股醇厚溫和、夾雜著淡淡檀香氣息的暖流,如同春日裡最溫柔的溪水,自慧明師傅的掌心緩緩流淌而出,輕柔地注入陳七童那幾近枯竭、冰冷僵硬的身軀。這股暖意所到之處,陳七童隻覺渾身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一種久違的舒適感慢慢在體內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