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同一時間,地球,複興同盟總指揮部。
李靜站在通訊中心的大屏幕前,屏幕上是分成了幾十個小窗的畫麵——每個窗口都代表一個正在重建的城市。工人們在清理廢墟,工程師在修複電網,士兵在巡邏警戒。
但李靜的注意力不在這些畫麵上。
她手裡拿著另一份報告,關於小行星帶管道裡那些失蹤者的初步核實結果。報告很厚,但她已經翻了三遍。
三千七百四十二人。
這是目前已經確認身份的失蹤者數量。其中超過三分之一是末世初期的第一波失蹤者,也就是末世爆發後三個月內消失的。那時候世界一片混亂,失蹤太常見了,沒人會想到他們是被有計劃地擄走的。
剩下的三分之二,分散在末世這兩年多的各個時間段。有些是整個小型避難所一夜之間人間蒸發,有些是外出搜刮物資的小隊再也沒有回來,還有些是單獨行動的幸存者突然消失。
共同點是:他們都是情感波動比較強烈的人。
根據心理學家的分析,這些失蹤者中,有很大比例是剛剛失去親人、或者正在尋找親人的人。他們的希望、恐懼、焦慮、期盼——這些強烈的情感,正是時間權能最喜歡的“燃料”。
“畜生。”李靜低聲罵了一句,把報告扔在桌上。
“總指揮,”副官走進來,“第七區代表請求緊急通訊。他們……他們認出了管道畫麵裡的一個人。”
李靜深吸一口氣:“接進來。”
屏幕上出現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頭發花白,眼睛紅腫。她身後站著幾個同樣憔悴的人。
“總指揮,我是第七區避難所的陳玉梅。”女人的聲音在顫抖,“我……我在你們公布的打碼圖像裡,看到了我兒子。他左耳後麵有一顆痣,我認得,那就是他……”
她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哭起來。身後一個年輕女孩扶住她,自己也在流淚:“那是我哥哥……他末世前是消防員,末世後一直在救人……他失蹤那天說是要去城西找我侄女……”
李靜感覺自己喉嚨發緊。她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誰——張猛的老戰友老陳。
“陳女士,我理解您的心情。”李靜儘量讓聲音保持平穩,“但我們必須確認,圖像裡的人是否真的是您兒子。我們需要更詳細的識彆特征。”
“我有!我有照片!”陳玉梅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舉到攝像頭前,“你看,這是他去年生日拍的……左耳後麵的痣很清楚……還有他笑起來右邊嘴角比左邊高一點……”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多歲,穿著消防服,笑得很燦爛。他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女孩手裡拿著畫筆畫出的歪歪扭扭的蛋糕。
李靜看著那張照片,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她想起林墨曾經說過的話——“我們戰鬥不是為了成為英雄,是為了讓普通人能繼續過普通的生活,能慶祝生日,能抱抱孩子。”
現在照片裡的男人懸浮在管道裡,意識被剝離90,成為喚醒遠古碎片的燃料。
而他的女兒,還在等他回家。
“陳女士,請您放心。”李靜說,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們會儘一切可能,救回所有還能救的人。我向您保證。”
通訊結束後,李靜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副官輕聲問:“總指揮,其他家屬的通訊請求……還要接嗎?”
“接。”李靜站起來,“每一個都要接。我要親眼看看,加速派到底奪走了多少人的家庭。”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亮起的天空。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最濃的,但曙光總會到來。
就像希望。
無論多麼渺茫。
就在此時,她桌上的私人通訊器響了——那是隻有極少數人能使用的加密頻道。
李靜接通,屏幕上是蘇婉疲憊但堅定的臉。
“李靜,有件事需要你決定。”蘇婉說,“石語者小隊提出一個方案,需要用到搖籃之錨的部分權限。他們說……可以通過‘概念回溯’,短暫地重現林墨失蹤前的狀態,從而定位他現在的位置。”
李靜的心臟猛地一跳:“風險呢?”
“很大。搖籃之錨現在很穩定,但如果強行進行概念回溯,可能會破壞當前的淨化進程。而且……”蘇婉停頓了一下,“石語者說,這可能會驚動‘最後的守望者’——那個帶走林墨的存在。”
“驚動會怎樣?”
“不知道。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壞的。”蘇婉說,“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主動聯係林墨的方法。否則隻能等他‘標記’完所有‘時間傷口’,自己回來。”
李靜沉默了。
窗外,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進指揮部。
她看著那道光,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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