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漪捧住茶盞時,腕骨細得能數清骨節,可握力卻穩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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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順著喉管滾進胃裡,燙得她眼眶發酸——原來活著的感覺,是連痛都帶著鮮活的甜。
"去前院。"她把茶盞放回案頭,指節抵著太陽穴,"告訴張管家,讓他立刻去內閣傳我的話:酉時三刻,東暖閣議事,缺一人,杖二十。"小桃抹著眼淚往外跑,裙角帶翻了藥罐,褐色藥汁在青磚上洇出條蜿蜒的痕跡。
蘇清漪望著那痕跡,忽然笑了——從前她總嫌陳默掃院時把水灑得到處都是,如今倒覺得,這人間煙火氣,到底比冰冷的規矩可愛些。
她掀開錦被下床,鞋尖剛沾地就晃了晃。
床頭的竹簡"啪"地掉在地上,刻著"安邦"二字的那頁正好朝上。
蘇清漪彎腰拾起,指腹撫過那些被陳默用朱砂圈點過的古篆——他總說"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她終於懂了,所謂"安邦",不過是把他藏在掃院竹帚裡的光,織成能罩住千萬人的網。
與此同時,冷香宮遺址的荒草被夜露浸得發亮。
陳默攥著那根陪了他十年的木棍,站在祠堂廢墟前。
木棍上的刀穗褪成了灰白,卻還留著蘇清漪當年繡錯的半朵並蒂蓮——她那時嫌他粗手笨腳,說"這刀穗要是敢壞了,仔細我罰你掃三個月西跨院"。
如今西跨院的海棠該開了吧?
他蹲下身,指尖蹭過磚縫裡的青苔,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衣袂破空聲。
"陳公子。"沈歸舟的聲音帶著金石般的清響。
這位龍淵守碑人單膝跪在泥水裡,腰間的青銅魚佩撞在青磚上,"您要埋的,是執刀者的刀?"陳默沒回頭,木棍尖已經戳進鬆軟的泥土:"是刀,也是枷鎖。"
沈歸舟突然咬破食指,鮮血滴在廢墟中心的青磚上。
暗紅血珠順著磚縫遊走,畫出個古樸的"陳"字——那是陳氏皇族隱於民間的祖紋。"守碑人立誓,"他聲音發顫,"從此龍淵碑不再記皇運,隻錄民聲。"
地底下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陳默抬頭時,正看見一道青金光柱破地而起,直衝雲霄。
光柱頂端,隱約能看見鎮國玉璽的影子——那是他和蘇清漪用三年時間,讓玉璽裡的皇權氣運,慢慢滲進了民氣碑林的青磚、監察院的令牌、新修的《均田策》裡。
"該走了。"陳默拍拍手上的泥,轉身時木棍在地上拖出條淺痕,"往後的路,有人會接著走。"
雨是在後半夜下起來的。
陳默站在烽燧台最高處,雨簾裡的京城像座發光的河燈,每盞燈火下都有熱湯、有笑聲、有孩子數星星的聲音。
他摸出懷裡最後一張空白簽到券,紙頁被雨水浸得發軟——這是係統在他千日連簽時送的,說能許個"逆天心願"。
可他要的從來不是逆天,是讓天順著人心走。
"你就這麼舍得?"柳如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沒打傘,墨綠裙裾沾著雨珠,山河令虎符在掌心攥得發燙,"影閣改製才三月,總有人想翻舊賬;民氣碑林每天收三百張狀紙,那些貪官的刀,還架在監察官脖子上。"
陳默接過虎符,指尖掠過上麵"執刀為民"四個小字——這是他親手刻的。"刀從來不在虎符上。"他把虎符塞進柳如煙手裡,"在你審貪官時摔碎的驚堂木裡,在程雪替老婦拓狀紙的碑文裡,在蘇清漪熬夜改的《官製新典》墨跡裡。"
柳如煙突然抓住他手腕。
陳默的脈門處,係統曾經的金色光紋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那是他用三年時間,把係統獎勵的神功、戰魂、兵法,全化作了能教給彆人的招式、能寫進書裡的策略、能刻進碑上的規矩。
"那你呢?"她聲音輕得像被雨打濕的蝶,"你要去哪?"
陳默望著東邊漸亮的天色,笑了:"去該去的地方。"他鬆開手,簽到券碎成雪片,被風卷著撲向雨幕,"係統完成了它的使命...現在,輪到人來主宰命運。"
黎明時分,那道青金光柱再次升起。
它繞著京城城牆轉了三圈,最後輕輕沉入玉璽中心。
城樓下賣炊餅的老漢抬頭看了眼,拍著膝蓋笑:"今兒這光,瞧著比過年的燈籠還暖!"茶棚裡的說書人敲著醒木:"各位聽說沒?
新科進士張大人,昨兒在民氣碑前跪了三個時辰,就為替冤死的百姓討個公道——"
千裡外的小村酒肆裡,粗布男子放下酒碗。
他的木棍靠在牆角,棍梢沾著晨露,在陽光下泛著淡青的光。"老板,再來碗酒。"他摸出幾文銅錢,"記我賬上,我叫...阿默。"
風穿堂而過,吹得酒旗"嘩啦啦"響。
酒旗上的"醉仙樓"三個字被雨洗得發亮,而在更遠處的山路上,幾個背著書箱的書生正朝這邊趕來。
他們腰間掛著民氣碑的拓片,嘴裡念叨著:"聽說京裡要頒《安邦策》了,咱們去碑前寫份均田策,說不定能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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