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順便問問劉伯溫,他是怎麼做到人不在朝堂,卻仍能洞悉朝中諸事的?”
朱濤又輕聲喚住二虎,交代了一句。二虎這才朝太醫院方向而去。而朱濤與朱彪則朝著坤寧宮走去。
至於奉天殿。
已無逗留之意。
舞弊之事絕不可能發生!
若楊憲今日仍自以為是,那便真是一錯再錯。
因那般愚鈍的大臣,
哪怕聖上寵信,也終有一日失勢!
“老大。”
“老二。”
“你們來了,替爹想想,他們真會偏袒江南士子嗎?”
剛踏入坤寧宮門檻,朱元璋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隻見他依舊怒氣未消,端坐在榻上,目光落在兩兄弟身上。
“爹。”
“孩兒以為李善長與宋濂不會徇私。”
朱標一如往常,神色平靜地回應。此事本就荒唐,哪有大臣膽敢將所有新科進士都安排成江南士子?這不是明擺著要讓皇上動殺機嗎!
朱濤也微微頷首,附和道:“孩兒也認為李善長與宋濂不會如此行事。他們皆是跟隨父皇打天下的老臣,尤其李師傅當年更是父皇倚重的謀臣,這般愚蠢之事,他們做不出來。”
“嗯。”
“咱知道。”
“可三十六位進士全出自江南。”
“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朱元璋微微一歎,心中有些糾結。兒子們所言並非毫無道理,但他心裡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倘若真沒有暗箱操作,為何一個北方的才子都沒被錄取,反而全都是江南的學子!
“兒子這些天也在思索此事。”
“這件事走到今天這步。”
“大致有三個緣由。”
朱濤見大哥朱標遲遲未開口,便也坐到朱元璋身邊,朝他說道:“其一,自宋元以來,北方戰亂不斷,而南方相對安穩。江蘇、安徽、浙江三地自古便是人文薈萃之所,因此科舉入仕者多出自南方,這本身並不奇怪。”
“這點我知道!”
“可山東又是怎麼說?”
“那麼大的地方,還是孔孟的故裡。”
“雖說你滅了衍聖公滿門,但也不至於連一個才子都沒有吧?”
朱元璋聽後沉思片刻,也覺得朱濤所言有理。細細想來,孔孟之地竟連一個仕人都沒出,確實有些蹊蹺,查一查也是理所應當。
“爹。”
“我殺了山東衍聖公滿門。”
“您殺了山東二賢。”
“消息傳開,天下士人無不膽寒,所以兒子猜測,山東的學子恐怕大多都找借口不願來京城應試。就算有人來了,也不一定是出類拔萃之人,因此落榜也算情理之中。”
“更何況,大明剛壓下了那群桀驁不馴的士子。”
“為了些臉麵和氣節,不來參加恩科,也並不意外。”
朱濤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那些人打的什麼算盤,他再清楚不過。無非是在鄉間自吹自擂,說什麼不赴大明恩科,等到想反悔的時候,也為了那點所謂的讀書人尊嚴,隻能一聲不吭地繼續等三年後的科考。
“還有。”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此次恩科,北方的考生要跋涉千裡趕來,而南方的考生就近便可赴考。因此南北考生數量懸殊,也屬正常。”
“至於老二說的第三點,黃河以北剛剛平定不久,那裡的部分士子,或許仍對前朝心存忠義,對大明新政權持觀望態度。”
朱標見朱元璋神色變化不定,便接上話頭,望著他說:“正因為這些原因,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那你們告訴爹,眼下該怎麼做?”
“今天爹都快累垮了。”
“腰酸背痛。”
“呼——”
“還有楊憲和胡惟庸,他們在奉天殿吵得不可開交。”
“那哪裡是在爭事!”
“那是李善長與劉伯溫之間的較量!”
朱元璋看著兩個分析利弊的兒子,無奈地笑了笑。雖然他可以在奉天殿上怒斥群臣,可回到家中,終究得想出應對之策,否則,他這個皇帝,日後又如何服眾!
“爹。”
“奉天殿這次交鋒,未必是壞事。”
“那些人都是朝中重臣,倘若真聯合起來。”
“那才說明我們有失察之責。”
“而這回選中的三十六位貢生,大明必須予以正式承認!”
“一旦否決,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有理也說不清!”
“北方或許能安穩下來。”
“但南方恐怕就要掀起風波了。”
“請父皇再開設一場恩科,把所有北方學子都召進京城,吃穿住行全由朝廷負擔。再請宋濂先生寫一封信,向天下公開,將眼前這場恩科定為恩科南場,另一場設為恩科北場,如此便能兩全其美。”
朱標臉上露出笑意,轉頭望向朱元璋,抱拳笑道:“這個辦法如何?”
朱元璋神色先是怔了怔,接著大喜過望,連連點頭稱讚。這樣一來,他既能將恩惠施予北方,又不至於自打嘴巴。想到這裡,龍顏大悅,說道:“再傳話給宋濂,南北兩場恩科,均由太子裁定。這份恩情,爹不收,就把它送給天下人,算作你的一份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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