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與朱濤年僅九歲便已封為吳世子與北侯世子,十三歲更分彆立為太子與齊王。十四歲起便參與朝議,分擔國事,讓朱元璋得以從容治國,少了許多操勞。
如今諸子成才,皆有龍姿鳳骨,朝中大臣無不敬服。
尤其他二人威望日隆,在兄弟之中從無齟齬,隻有和睦謙讓。
這等景象,豈是尋常皇室所能企及?
“老二,”朱元璋忽然轉頭,“今天打算弄點啥吃的?”
朱標心中有數,他知道這位二弟若非有了新花樣,絕不會特意留人用飯。
至於朱濤的手藝,他們早就嘗過幾次。
雖不及禦膳房那般精致講究,卻另有一股煙火氣裡的鮮香滋味,反是宮中廚子難以複製的實誠味道。
“地爐烤肉!”
“香得很!”
“秘方我琢磨好久了。”
“你們隻管等著吃就是。”
朱濤笑著說完,又看向朱標,輕輕搖頭:“細節我也講不清,但你要想學,派些人到我攝政王府來,府裡的廚子都懂。日後雄英想吃,也能變著法子做。”
“行。”
朱元璋接過話茬,“也讓那些禦廚跟你學兩手。”
“什麼山珍海味,吃多了膩得慌。”
“還是你做的飯菜對胃口。”
“可惜你擔著國事,不然我天天上門蹭飯都願意。”
他語帶調侃,順勢說道:“早知道你有這手藝,當年還起什麼兵?開個酒樓,保準生意紅火,養活全家綽綽有餘。”
“胡說什麼呢。”
朱標瞥他一眼,語氣淡然,“你起兵造反的時候,我們倆都還沒出生呢。”
馬皇後輕瞪了朱元璋一眼,嘴角微揚:“那時我可還沒進門呢!”
彼時的朱元璋不過是個出身寒門的少年。
若不是骨子裡透著那股豪情壯誌,
身為郭子興義女的她,又怎會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事實早已說明一切——
她選的人,的確非同凡響。
真龍天子,名副其實。
“你們繼續說。”
“老大,來搭個手。”
“不是說好有福同享、有事一起乾?”
“我這邊都忙翻了!”
“你也不能光站著瞧熱鬨!”
朱濤喊了一聲朱標,便領著宮人往院子走去。
朱標無奈一笑,擺了擺手,隨後跟上腳步。
從攝政王府抬來的地爐穩穩落定,
禦膳司提前醃好的食材整齊擺放,
醬料也早已調配妥當,一一搬至院中。
兩兄弟挽起袖子開始準備,不一會兒,朱元璋和眾人也踱步而出。
望著眼前冒著熱氣的地爐,他好奇問道:“這地爐烤肉,是像火鍋那樣蘸著吃?還是像你以前弄的燒烤,一串串來?”
“差不多吧。”
“隻是換了個法子。”
“換了新調的醬。”
“再配上這些小碟佐料。”
“味道還行。”
朱濤淡淡點頭。
其實做法大同小異,並無太多玄機。
真正關鍵的,是那一碗醬、幾味料。
這裡麵講究極多,缺一步都不對味。
換作彆人,怕是折騰幾個月也難複刻。
“那比起火鍋和燒烤,這個更香嗎?”
朱元璋與馬皇後齊聲問出,眼中滿是期待。
“看各人口味。”
“你覺得哪個順口,哪個就是最好吃的。”
“反正我都吃得慣。”
“菜色自然比不上禦膳司精細。”
“隻要味道過得去就成了。”
朱濤輕輕搖頭。
其實他自己心裡最偏愛這地爐烤肉。
全家人圍坐一圈,
肉在爐上滋滋作響,
話在耳邊緩緩流淌,
夏夜黃昏的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這樣的時光,誰能不舒心?
此時炭火正旺,紅光灼灼。
朱彬笑著將幾片薄肉鋪上爐麵:“肉不能烤太久,一老就柴,邊烤邊吃才最妙。”
他頓了頓,聲音清朗:“今日鄭和啟航出海,是我大明盛事!”
“我們身為皇族血脈,”
“理應共慶此榮光!”
“今夜——不醉不歸!”
朱元璋微微頷首。
“好!”
“那就痛飲一場,儘興方休!”
待眾皇子依次落座,朱元璋舉起酒杯,目光掃過諸子,一仰頭,酒入喉中。
笑聲隨即在庭院裡蕩開。
他夾起一塊剛烤好的肉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臉上浮現滿足之色。
這老二的手藝,確實令人稱絕。
馬皇後頻頻點頭,臉上滿是讚許之色。
朱棡眼中精光一閃,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門道,當即拽住朱濤的手臂:“二哥,這方子歸我一半,咱們合夥,穩賺不賠!”
“老三。”
“你覺得這生意能不賺錢?”
“哪個兄弟不動心?”
“你這般搶著要?”
“不怕惹人嫌?”
朱櫚緩緩擱下酒杯,盯著朱楨,嘴角微揚:“這東西我也稀罕,若我要爭呢?”
“閉嘴!”
“我是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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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的東西!”
“輪不到你說話!”
朱楨挺直腰板,氣勢十足,轉頭瞪向朱櫚:“大哥二哥都沒開口,你在這吠個什麼勁?”
“朱楨!”
“喝多了就彆開口,省得丟人!”
“今天我就是要鬨!”
“二哥的方子你也敢惦記?”
“咱們騎驢看唱本!”
朱櫚寸步不讓,目光如刀。
這兩人並非真有仇怨,不過是性情直率,誰也不肯低頭罷了。
“都給我住口!”
“這東西是老二的!”
“他給誰不給誰,你們爭什麼?”
朱標皺眉掃過二人:“還不去問老二本人?”
“不必了。”
“我早不想掙這些銅臭。”
“反正是花不到我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