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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居庸關外,烽火連天。
徐妙雲為阻脫應帖木兒回援,在原有要塞之外又築起三座新壘。炮火轟鳴,大地震顫,戰火如獸,吞噬著每一寸土地。
三座堡壘早已失守,連帶要塞也搖搖欲墜。
脫應帖木兒麵色鐵青,目光如刀。
這城池本是他親手所築,如今卻成了北元將士埋骨之地。
整整三萬大軍!
徐妙雲手中不過三萬人馬!
可就在一日之間,他接連發起強攻,死傷之數竟已遠超對方全軍。
可笑的是,那座由他親自督造的要塞,至今仍插著大明旗幟。
“殺光他們!”
“一個不留!”
“今日若不擒下徐妙雲,本王誓不收兵!”
他聲嘶力竭,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敗給朱濤,他認了。
可眼下,竟被一個女子逼到如此地步?
傳揚出去,豈不讓天下人嗤之以鼻?
炮聲漸歇,一夜激戰之後,神武大炮已無力再鳴。
數十門重炮因連番發射,炮管扭曲變形,儘數報廢。
徐妙雲立於殘垣之上,臉上沾滿塵灰,鎧甲破碎,發絲淩亂。
但那雙眼睛,依舊清亮如星,透著不肯低頭的鋒芒。
她不悔。
這一路北上,她終於確認了朱濤尚在人間,且已圍困上都,圖謀一舉覆滅北元王庭。
她為他驕傲。
哪怕自己此生再也無法南歸……
南方援軍被敵軍牽製,寸步難行。
而朱濤主力遠征在外,糧草將儘,退無可退,更遑論回援。
但她不是尋常女子。
她是徐達之後,是攝政王朱濤的正妻,是大明將門之女。
想要取她性命?
脫應帖木兒,得拿命來換。
“徐來,”她低聲問,“彈藥、糧食還剩多少?”
徐來是徐家舊仆,早年隨徐達起兵,賜姓徐氏,地位尊崇。
他一手操練出攝政王府護衛精銳,如今正是這支三萬大軍的副帥。
他環顧四周,神情黯然。
“炮彈已儘,燧發槍子彈尚存一些,但不多。”
“糧食勉強支撐兩日。”
“恐怕撐不到明日黃昏。”
徐妙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有了決斷。
“還有多少可用之兵?”
“回小姐,尚有精銳一萬四千三百一十二人。”
她輕輕咬了下唇,心中迅速權衡。
城外敵軍不下五萬,一旦炮火停歇,必將如潮水般撲來。
脫應下令建造的據點,名義上是軍事要塞,雖以水泥加固,具備一定防禦力,但終究無法與真正的城牆相提。
即便依托地勢稍高的緩坡而立,整體高度仍顯不足。一萬疲憊之師對抗五萬精銳攻勢,勝負早已注定。
更嚴峻的是,外圍十餘處前哨儘數失守,皆被脫應掌控。這些堡壘如同鐵鏈環扣,將徐妙雲牢牢困於核心。
“唉!”
許久之後,徐妙雲低聲一歎:“援軍不會來了。天一亮,突圍。”
“南麵和北麵皆為北元所據,西邊深入敵境。”
“唯有東進,遼東方向白蓮教正與兀良哈三衛激戰,或有一線生機。”
噠噠噠!
當夜,徐妙雲率殘部萬餘人分三路出擊,憑借最後幾門火炮撕開缺口,直撲東部防線,隨即全速向東奔襲。
可脫應手中最不缺的,正是騎兵。
消息傳至中軍,他勃然大怒,親率三萬鐵騎疾馳追擊,馬蹄震地,殺意如潮。
步卒如何能逃出騎兵掌心?
徐妙雲與徐來拚死衝殺,在草原與溝壑間輾轉騰挪,竭力避開帖木兒的圍堵。
但脫應帖木兒並非浪得虛名。幾次交鋒,騎兵衝鋒如刀切肉,徐妙雲的隊伍屢遭重創,建製幾近瓦解。
……
明飛山,矗立在北元草原之上,是這片廣袤荒原中罕見的山體。
雖規模極小,近乎丘陵,卻足以成為殘軍短暫藏身之所。
“徐來,還剩多少人?”
“三千……”
“糧草呢?”
“撐不到明日清晨。”
答案一個比一個沉重,像石塊壓進胸口。
山下火光連營,層層疊疊,將整座山圍得密不透風。
徐妙雲抬頭望天。
夜空澄澈,明月高懸,僅餘一絲弧影未滿。
“你……大概已經在上都舉杯慶功了吧?”
“真好啊……”
她輕聲低語,眼前浮現幻象——燈火搖曳,酒香彌漫。
那一幕,像極了當年她與朱彬成婚時的模樣。
噠噠噠!
噗嗤!噗嗤!
刀劍相撞,血肉飛濺,廝殺聲再度響起,現實狠狠撕碎夢境。
又是他們……北元的軍隊,又攻上來了?
“進攻!”
“全軍壓上!”
“今日若抓不住徐妙雲,你們全都給本王喂狼去!”
脫應帖木兒咆哮如雷。
恥辱!滔天的恥辱!
他乃北元第一統帥,竟對一名女子久攻不下。
五萬將士折損近半,代價近乎對方兩倍,卻始終未能擒其一人。
此仇不報,何以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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