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胡季聲麵色驟紅,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嘴角滲出血絲。
這一幕,連趙百捷都瞳孔驟縮。
“你……隱藏了實力!”
胡季聲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怒喝。
於春生再度出手,神色平靜地說道。
“胡大帥可以佯裝不敵,難道我於某人就不能藏拙麼?”
“趙百捷,還在發什麼愣?”
“動手。”
“本官可在攝政王麵前為你擔保,保你安然無恙。”
於春生一邊製敵,一邊向趙百捷低聲示意。
片刻之間,兩人便將負傷的胡季聲牢牢擒住,命人將其束縛看管。
一眾昔日部屬挾持著胡季聲,押著他緩緩朝大營外退去。
“春生兄……你,當真能護我周全?”
沉默良久,趙百捷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於春生微微一頓,隨即抬手在麵上輕輕一揭,那副蒼老的麵容竟如麵具般被撕下,露出一張約莫三十出頭、儒雅沉穩的中年男子麵孔。
“重新見個禮。”
“錦衣衛安南地區總指揮使,萬戶於春生,見過趙兄。”
他輕笑一聲,嗓音也由沙啞轉為溫潤從容。
“你……”
趙百捷瞠目結舌,望著眼前之人,一時語塞。
已被製服的胡季聲目睹於春生真容,氣得渾身顫抖。
“原來朱濤早就在老子身邊布了局。”
“竟派你潛伏多年,好一個深藏不露!”
“哈哈哈——”
“我胡某人敗得,心服口服!”
於春生緩緩將假麵重新覆上臉龐,隻是淡然瞥了趙百捷一眼。
趙百捷回過神來,眼中難掩激動之色。
“春生兄……不,於大人。”
“您……真的肯助我?”
於春生依舊壓製著胡季聲,語氣沉穩道:
“隻要將胡季聲親手交至攝政王殿下手中,非但不會追究你的過往,反而會論功行賞。”
於春生自然並無直接麵聖之權。
然而早在當年奉命赴安南之時,他便已接到朱濤親授密令——凡有利於任務達成之事,若代價不過分,皆可自行決斷。
在他看來,赦免一名對大明未造成重大損害之人,實屬微不足道。
趙百捷見其言辭懇切,頓時喜形於色。
一群原屬胡季聲的打手,就這樣押著主將,一步步逼退出安南軍大營。
……
明軍主營帳內。
“報!”
“殿下,營門外有一錦衣衛,聲稱擒獲安南軍主帥胡季聲,求見殿下。”
親衛入帳,躬身稟報。
“錦衣衛?”
“胡季聲?”
朱濤眯起雙眼,略一頷首。
“帶他進來。”
……
“安南錦衣衛總使,萬戶於春生,參見攝政王殿下。”
於春生步入帥帳,恭敬行禮。
“哦……是你。”
“你把胡季聲抓來了?”
朱彬故作熟稔地笑著應聲。
實則他不僅從未見過於春生,若非對方自報家門,他幾乎都忘了當年曾命張玉在諸國設立錦衣衛分支之事。
“回殿下。”
“屬下幸不負命。”
於春生再次施禮。
“好!”
“很好!”
“甚好!”
朱濤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頭。
“起身吧。將胡季聲押上來。”
“此番,你立下大功。”
“回殿下。”
於春生卻仍跪地未起。
“此事得以成行,全賴幾位義士相助。”
“若無他們,下官難竟全功。”
“然此數人原為胡季聲麾下打手。”
“下官鬥膽,請殿下赦免其罪。”
“且此輩皆有武藝在身。”
“若蒙恩準,願薦其入錦衣衛效力。”
聽罷此言,朱濤眉頭微蹙。
赦免趙百捷等人,於他而言無關緊要。
這些人不過螻蟻之流,殺與不殺,並無差彆。
可將其編入錦衣衛——朱彬卻不得不慎思。
彼等曾為胡季聲爪牙,本就戴罪之身。而今錦衣衛乃朱濤親手締造,組織嚴密,層級分明,更有監察體係製約。
吸納外人入列,朱濤可主動提出。
但若由下屬啟奏,朱濤便須三思而後行。
畢竟,朱濤對錦衣衛的管控極為嚴格,最忌憚地方機構勢力膨脹。
“殿下!”
“下官抵達安南已有數月。”
“如今事務已定,下官懇請返京複命。這些人雖有些畏死怯戰,品行也難稱上乘。”
“但尚可勉強任用。”
於春生似乎察覺到朱濤心中的遲疑,便主動開口。
實際上,他早有回京之意。
在安南多年,本就是為了立功揚名。
而此地的錦衣衛體係,幾乎全由他一手建立,規模早已超出常製。於春生在錦衣衛中沉浮多年,豈會不明事理?
他深知,該放手時就須放手。
正因已決意退身,才敢向朱濤提出此請。
否則,若自身勢力已然逾矩,還妄圖擴張——
莫說朱濤未必容他,怕是蘇錦墨也會設法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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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於春生所言,朱濤目光微動。
好一個才乾出眾且懂進退的安南總使。
於是,他緩緩點頭。
“準。”
“孤應下了。”
“若這些人確無叛跡,身世清白。”
“孤允諾將他們編入安南錦衣衛序列。”
“不過,安南錦衣衛人數已過限。”
“抽調一半人手,調往西域諸國駐防。”
“至於你,不必回京述職了。”
“留在孤身邊效力。孤擢升你為錦衣衛指揮同知,隨駕聽用。於春生,你可願否?”
於春生渾身一震。
如何不知這是得了朱濤的器重,當即再次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