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訴那使者。”
“孤準其所請。”
“明日,胡漢蒼隻身前來即可。”
“孤自會派人接收其部眾。”
翌日。
胡漢蒼果真未帶一兵一卒,獨自抵達朱濤大帳之外。
“罪臣胡漢蒼,叩見攝政王殿下!”
遠遠望見朱濤,胡漢蒼當即跪地叩首。
“家父逆天而行,抗拒王師,罪該萬死。”
“然我安南黎民無辜。”
“罪臣鬥膽懇請殿下止戈息兵。”
“寬恕百姓之罪,垂憐蒼生於水火!”
朱濤俯視階下伏首之人,眉頭微蹙。
此人態度謙卑至極,毫無反抗之意,那陸東陽所言之變數,又將從何而來?
“起來吧。”
朱濤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漠。
“爾父公然叛逆。”
“本當夷滅九族。”
“然念你識時知機,俯首歸命。”
“孤特赦你兄弟二人之罪,僅將爾父胡季犁流放北疆。”
原本,朱濤原有意擒獲胡季犁後施以淩遲,並誅其親族以儆效尤。
可前些時日擒得胡元澄後,發現此人竟為頂尖軍工奇才。
而眼下朱濤正缺此類人物——格物院諸多事務仍需他親自從“俏蘿莉”處獲取資料逐步傳授。
若將胡元澄投入格物院效力,至少可令研發進程大幅提速。
故為得此人才,朱濤終決意饒胡季犁一命。
況且安南兵權即將儘歸己手,胡季犁縱在世,也再無權勢可言。
不過邊陲一囚徒耳,不足為慮。
交接兵權順利推進,朱濤僅用一日便打亂安南原有軍製,裁汰老弱殘兵。
最終整編出十五萬精銳,與沐英所率三萬明軍會合。
朱濤遂統領四十八萬大軍,直逼安南都城順化。
因安南大片疆土早已由沐英率軍先行占領,明軍勢如破竹,威震四方。
所以沿途各城皆聞風歸附,短短兩日,朱濤便兵臨順化城下。
砰砰砰!
順化城城門緊閉,顯然並無開城迎降之意。
於是,朱濤如先前對付胡漢蒼部一般,再度動用火炮投送傳單。
甚至連傳單內容都幾乎未作更改,仍是那一套粗陋不堪的說辭。
唯一的改動,不過是將“你們的後勤已被我軍截斷”,換成了“你們已被我軍重重包圍”。
朱濤親自數了數,一共改了六個字。
不能再多,修改文字實在費神。
在順化城外,明軍的傳單炮連續轟了三日,數萬份文告飄入城中。
然而,城內數萬守軍依舊未曾出降。
朱濤心中思忖,想必李東陽所言安南殘存的一線國運,正應在此城之上。
“殿下,城中主將乃是胡季聲之侄,名為胡祥雲。”
“他率軍軟禁陳日煒,統領五萬將士據城固守。”
於春生彙總安南錦衣衛密報,向朱濤稟告。
朱濤眉頭微蹙。
“軟禁陳日煒?”
“據城頑抗?”
“我大明神武大炮配有炸藥彈。”
“他莫非真以為憑一道城牆便可阻擋我大明雄師?”
“還是說,他已不在乎他叔父與兩位兄長的性命?”
“回殿下。”
於春生單膝跪地,低頭奏道:
“據臣所知。”
“那胡祥雲雖為胡季聲之侄。”
“表麵對其叔恭敬有加,孝順謙卑。”
“實則心懷異誌,暗藏野心。”
“他一直妄想登上皇位,成為一國之主。”
“如今胡季聲、胡元澄與胡漢蒼皆被殿下擒獲。”
“他便以為機不可失,欲憑五萬大軍死守順化。”
“為自己搏一個帝王前程。”
聽罷此言,朱濤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譏諷笑意。
“哈哈哈哈!”
“大廈將傾,人人避之不及。”
“此人竟還想趁亂攀上巔峰。”
“有趣!”
“實在有趣!”
“傳孤令諭!”
“自明日始,停止投遞傳單,改以火炮猛轟順化城!”
“若不展露幾分實力。”
“豈不讓天下人誤以為我大明可任人輕侮?”
……
轟轟轟!
明軍將罐子彈儘數換為爆炸彈,對順化城展開猛烈轟擊。
起初,守軍尚存些許鬥誌。
畢竟,儘管兵力相差十萬之眾,但城中糧草充足,士卒心中尚有依仗。
可當真正的炮火降臨,這一切信念瞬間崩塌。
再堅韌的意誌也難敵鋼鐵雷霆,更何況是這些勉強維持士氣的順化守軍?
僅僅一日,順化北門便被朱濤一炮轟塌。
朱濤大軍隨即湧入城內,勢如破竹。
頃刻之間,守軍士氣徹底瓦解,紛紛棄械投降。
不過片刻,胡祥雲已率殘部萬餘退守皇城。
噠噠噠!
皇城之下,朱濤騎著高頭大馬,手持破陣霸王槍,凜然矗立。
皇城之上,追隨胡祥雲的最後一萬守軍瑟瑟發抖。
連外城城牆都無法抵擋明軍炮火,區區皇城又能支撐幾時?
隻待朱濤一聲令下,破城不過轉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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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皇城城牆之上,胡祥雲一手執劍,架在一名中年男子頸間緩步而出。
此人正是安南名義上的皇帝——陳日煒。
“城下明軍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