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爹的手猛地一抖,煙杆差點掉在地上。
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錢先生……不是我們不信任何大人……“
“隻是……隻是那劉彪……他……他放話了……要燒船……殺人全家啊!”
他眼中充滿了恐懼,目光還不自覺地瞟向門口的張龍。
“我們……我們就是些在水上討生活的苦命人,惹不起……惹不起這些人啊……”
“他敢!”
一旁的張龍早已聽得怒火中燒,此刻再也按捺不住,聲如洪鐘。
嚇得陳老爹渾身一顫。
張龍虎目圓睜,指著外麵罵道:“那劉彪現在就是甕中之鱉,自身難保!“
“他拿什麼燒船殺人?老子明天就看著他被扒了褲子打板子,然後扔進大牢等死!”
“你們怕他作甚!”
錢穀連忙用眼神製止了張龍更過激的言辭。
但張龍這番怒吼,某種程度上反而衝散了一些艙內凝滯的氣氛。
錢穀順勢接過話頭。
“張兄話糙理不糙,劉彪已是階下之囚,他的威脅,不過是虛張聲勢,正說明他怕了。”
說著,錢穀再次取出那本《商稅賬冊》,將驚人的虧空指給陳老爹看。
“陳老爹,您看。”錢穀道:“這是官府渡口的稅賬。“
“去年,過往商船千餘條,按朝廷規矩,該收稅銀至少上千兩。”
“可這賬上,隻有八十兩。”
他指著那刺眼的數字:“您知道那些銀子,去哪兒了嗎?”
“還有劉彪強行向你們收的那些過幫費,泊船費,平安錢,又都去了哪兒嗎?”
陳老爹茫然地看著賬冊。
他雖然不識字,但那巨大的數字差距,和錢穀的話語。
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它們沒有用來修橋補路,沒有用來賑濟貧困。”
錢穀的聲音帶著一絲沉痛:“它們,都和劉彪搜刮你們的血汗錢一起,填滿了張縣丞和劉彪那夥蠹蟲的私囊!“
“你們每一次頂著風浪,冒著性命危險掙來的辛苦錢,有多少就這樣被他們輕易奪走,揮霍享受?”
“他們住在高宅大院,穿著綾羅綢緞,而你們呢?”
錢穀看了一眼陳老爹斷腿的兒子,聲音更沉重了:“連給兒子治腿傷的錢,可能都要東拚西湊!”
錢穀的話,像一把鈍刀子,一點點割開了陳老爹心中積壓多年的傷疤。
他想起了兒子斷腿時的慘叫。
想起了無數次被強行索賄的屈辱。
想起了生活的艱辛與不公……老
淚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
“劉彪威脅你們,是因為他怕了!”
錢穀趁熱打鐵,語氣變得激昂。
“他怕你們團結起來,怕你們把真相說出來!“
“何大人是朝廷派來的青天,手握證據,決心鏟除這夥惡霸!”
“隻要大家聯名作證,將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他們必將受到國法嚴懲!”
“到時候,樹倒猢猻散,誰還敢來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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