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不出什麼。”
馬成遠篤定道,“那些陳年舊賬,做得乾淨。就算有破綻,人也換了,物也變了,他一個來半年的通判,能查出什麼?“
“況且,”他冷笑,“馬禦史如今明顯不待見他,他若識相,就該收斂些。”
“否則禦史回京參他一本,夠他受的。”
話雖如此,馬成遠心中仍有一絲不安。
何明風此人,太不可控。
他來石屏這半年,破案、調解、改進水車,樁樁件件都透著精明強乾。
若非他油鹽不進、不肯同流,倒真是個得力助手。
可惜了。
“對了,”馬成遠想起一事,“你讓周有財近日低調些,賬目再核對一遍,絕不能留把柄。馬禦史還在石屏,不能出紕漏。”
“明白。”
當日下午,馬成遠親自帶著禮物去了清風院。
是一套前朝孤本《滇南草木誌》,和一方端溪老坑硯。
“馬禦史,”馬成遠笑吟吟道,“下官知您好風雅,這套書是家藏,這方硯也是偶然所得。”
“寶劍贈英雄,這些物件在禦史手中,才算物儘其用。”
馬宗騰翻開書頁,見確實是古本,保存完好。
那方硯更是色如豬肝,叩之金聲,是上品。他抬頭看馬成遠:“馬知府厚禮,本官受之有愧。”
“禦史說哪裡話!”
馬成遠忙道,“下官是粗人,這些雅物留在手中也是暴殄天物。禦史博覽群書,正好合用。”
馬宗騰笑了笑,沒推辭:“那便多謝馬知府了。”
馬成遠心中大定。
肯收禮,就好辦。
他又閒談幾句,有意無意提起:“何通判年輕氣盛,辦事有時欠妥。若有衝撞禦史之處,還望禦史海涵。下官身為上官,也會多加約束。”
這是在遞話:我會管著何明風,您放心。
馬宗騰聽懂了,點頭道:“馬知府費心了。”
等馬成遠又和馬宗騰寒暄幾句,才美滋滋地走了。
留下馬宗騰看著那些禮物,嘴角也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接下來的幾日,州衙氣氛微妙。
馬宗騰對何明風的態度越發冷淡。
議事時,何明風稟報事務,馬宗騰往往聽不完便打斷,或質疑,或直接讓馬成遠定奪。
有兩次何明風求見,馬宗騰也讓陳七以“禦史公務繁忙”為由擋了。
衙門裡最會看風向。
很快,一些原本與何明風走得近的屬官,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
連工房周有財,見到何明風時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有馬禦史壓著,何通判還能翻天不成?
何明風似乎渾然不覺,每日照常辦公、查案、下鄉。
隻是身邊除了石磊、錢穀、何四郎等鐵杆,越發顯得形單影隻。
這日,何明風帶著石磊去城郊查看水渠,路上遇到柳如萱的馬車。
馬車停下,柳如萱掀簾,似笑非笑:“何大人這是去哪兒公務呀?如萱聽說,禦史近日對大人……頗有微詞。大人可要當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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