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的碧血灑落海東,忠魂縈繞汴梁,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投入大宋廟堂的深潭,激起的漣漪久久難平。而受此衝擊最甚者,竟是禦座之上的宋徽宗趙佶。
連日來,他閉門不出,不見朝臣,隻於精舍之內,對著那方真紅真罡瓷筆洗與天青汝窯洗默然獨坐。石秀那奮不顧身、粉身碎骨的一幕,在他腦海中反複上演。那不僅是臣子對君王的赤誠,更是一種對“道”與“責”的決絕踐行,反照出他自身沉溺藝文、疏於朝政的愧怍。加之近年來,歐陸風雲變幻,北美新陸崛起,莫斯科與日耳曼新政迭出,無無能量網波動不息,他深感這亙古未有之變局,已非自己這般性情所能從容駕馭。
“朕德薄,不足以承此重任,禦此劇變。”一日,他忽召朱熹、劉混康及幾位核心重臣,於禦前吐露驚人之語,“石卿以死護朕,朕豈能再安居此位,屍素其間?朕意已決,效仿古之聖王,禪位於有德者——國師劉混康,當承此大統!”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縱是朱熹,雖推崇劉混康之道行,亦覺此事過於駭俗,力諫道:“陛下!禪位乃國之根本,豈可因一時之感而輕動?劉國師雖道法通玄,然畢竟方外之人,於治國理政……”
“朱卿不必多言。”趙佶擺手打斷,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堅定,“朕非一時衝動。近年來,國師協朕調理陰陽,洞察能量之變,於海東、北美、西洋諸事,見解深遠,朕深知其能。且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這天下,已非僅憑禮法治國便可安穩的時代了。需有能貫通天人、調和能量、引領文明走向者,方可勝任。國師,便是不二人選。”他目光轉向沉默的劉混康,“國師,望勿推辭,為這天下蒼生,承此重擔。”
劉混康靜立殿中,素來古井無波的麵容上,亦掠過一絲極複雜的波瀾。他超然物外多年,本心不願涉足俗世權柄,然能量網中傳來的紛雜訊息、石秀之死帶來的衝擊、以及趙佶此刻眼中那並非全然退避、更似尋求更高層次“道”之實踐的決意,都讓他無法輕易拒絕。他感知到,這是一次巨大的因果,亦是能量網演變的關鍵節點。
沉默良久,劉混康終是緩緩躬身:“陛下信重,混康……惶恐受命。”
禪讓大典,定於紫宸殿舉行,昭告天下。消息傳出,四海震動,八荒矚目。
典禮之日,汴京上空,原本晴朗的天際忽生異象。無無能量網以前所未有的活躍度顯化而出,並非刻意牽引,而是自然共鳴。無數肉眼難見、卻能被靈覺者清晰感知的能量絲線,自山川河嶽、城池村落、乃至遙遠的新大陸、西洋之地彙聚而來,在紫宸殿上空交織盤旋,形成一片覆蓋天宇的、流光溢彩的龐大網絡虛影,風起雲湧,能量澎湃如潮。
殿內,百官肅立,萬邦使節屏息。趙佶親手將傳國玉璽,交付給身著玄色袞服、首次褪去道袍的劉混康。就在玉璽交接完成的刹那——
“嗡!”
一聲並非來自凡俗聽覺、卻清晰響徹在所有具備靈性之生物心頭的震鳴響起。劉混康眉心處,那枚源自北美朝霞城、代表文明共生的印記,驟然爆發出璀璨卻不刺目的光華,如同第三隻天眼睜開,與上空洶湧的能量網核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與此同時,一直靜靜置於案旁的那方真紅真罡瓷筆洗,亦自主嗡鳴震顫,其中蘊藏的深紅真罡不再僅是英雄的霸烈之氣,而是仿佛被注入了某種更為博大、仁厚、中正的力量,赤金光芒流轉,化為一道凝練的光柱,衝天而起,與能量網及劉混康眉心的共生之印連接在一起!
光芒籠罩中的劉混康,身形仿佛變得高大而模糊,氣息與整個能量網、與腳下的龍脈、與這方天地的呼吸融為一體。那深紅真罡不再僅僅是依附於器物或個人,而是如同找到了真正的歸宿,呈現出一種聖王氣象——既有統禦八荒的威嚴,又有澤被蒼生的仁德,既有雷霆萬鈞的決斷,又有春風化雨的包容。他站在那裡,不再僅僅是一個強大的個體,更像是這龐大能量網絡與文明氣運在人間的具象化節點。
百官不由自主地俯身下拜,並非全然出於對皇權的敬畏,更多是被這股浩瀚磅礴、契合天道的無上氣勢所折服。連朱熹,在感受到那股中正平和的仁德之氣與深紅真罡完美交融後,心中最後的疑慮也煙消雲散,長揖到地。
趙佶看著這一幕,眼中竟無絲毫失落,反而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與欣慰交織的神情,喃喃道:“果然……朕的選擇,沒有錯。”
新帝劉混康,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與天地共鳴的全新力量,目光掃過殿內殿外,掃過那無形的能量網絡,掃過這紛繁複雜的萬裡江山。他緩緩抬起手,並非接受朝拜的姿態,而是仿佛在安撫、在引導那洶湧的能量。
“承天之命,順道而行。”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心底,帶著一種撫平躁動的力量,“朕,劉混康,今日承此大位,非為權柄,唯願以此身,調和陰陽,貫通天人,護佑蒼生,導引文明於正途。”
話音落下,能量網的光芒漸漸內斂,深紅真罡的光柱也收回筆洗之中,但其蘊含的“聖王氣象”卻已深深烙印在這片天地之間,也烙印在所有見證者的心中。
一個由道士皇帝統治的新時代,就在這風起雲湧的能量激蕩與深紅真罡的蛻變中,拉開了序幕。前路是吉是凶,是治是亂,無人能料,但這一刻,曆史已然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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