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撫掌:“好!這事我愛做!奧托越不開心,我越開心!”
克勞迪婭忽然輕聲問:“那……威斯阿克賈克長老那邊?”
石光明微笑:“長老早已洞悉。他上月與我夜談時說:‘大地從不在意踩在它身上的是誰的腳,隻在意腳步是否輕緩,是否懂得聆聽土地的呼吸。’劉混康的平等令,將阿爾岡昆人與其他族裔並列,這本身,就是對土著最大的尊重。長老說……他會讓部族的年輕人,‘偶然’發現幾條通往霧山的安全小路。”
密室內,燭火搖曳。
四人相視,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決心。
這是一場無聲的合謀。沒有契約,沒有誓言,甚至各自的目的不儘相同:石光明要實踐“文明共生”的大道,呂師囊與克勞迪婭要守護這片超越世俗的愛情與信仰之地,尼祿要向奧托複仇,而劉混康要開拓新朝。
但此刻,他們的力,彙向了同一個方向。
十日後,霧山山莊。
劉混康真身站在新立的“同心碑”前。石碑以整塊花崗岩鑿成,高九尺,寬三尺,上書三行大字:
入我會者不論族裔
有田同耕有難同當
誓鑄大同天地共鑒
碑前,已聚集了三百餘人。不再是清一色的宋人麵孔,其中有三成是羅馬裔——有逃奴,有破落貴族,有被奧托新政逼走的工匠;還有兩成是阿爾岡昆人,他們披著獸皮,臉上繪著圖騰,眼神卻充滿好奇;甚至還有幾個皮膚黝黑、據說是從更南方販運來的非洲人,剛被哥老會從一艘奴隸船上解救。
趙鐵骨正在宣讀《平等契》:
“……自此契立,凡我會眾,皆以兄弟相稱。宋人不以先進自傲,羅馬人不以舊貴自矜,土著不以先民自恃。有技藝者傳技,有力者出力,有智者獻智。田畝按丁分配,收獲按勞分享。糾紛由‘理堂’公議,罪罰由‘刑堂’公決。欺壓同儕者逐,背誓叛會者誅!”
他每念一句,便有三名通譯用宋語、拉丁語、阿爾岡昆語高聲複述。
人群起初寂靜,漸漸有騷動。當聽到“田畝按丁分配”時,幾個羅馬逃奴瞪大了眼;聽到“糾紛公議”時,阿爾岡昆的獵手們互相低語;聽到“背誓者誅”時,所有人都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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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讀畢,趙鐵骨高喝:“願入契者,上前歃血!”
劉混康率先上前。他劃破指尖,一滴血珠墜入碑前的青銅大鼎。鼎中不是酒,是清水——象征著血脈雖異,本源皆清。
然後是趙鐵骨、李四海、陳莊主等哥老會骨乾。
接著,一個羅馬老鐵匠顫巍巍上前,劃破拇指;一個阿爾岡昆青年勇士拔出骨刀,割破掌心;那幾個非洲人猶豫片刻,也咬破手指……
血滴入水,絲絲縷縷化開,最終融為一鼎淡紅。
劉混康舀起一瓢血水,飲下一口,隨後將瓢傳下。
一人一口。
無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血水過喉的吞咽聲。
當最後一人飲畢,劉混康舉起右臂,聲音如雷滾過山穀:
“自此——皆兄弟!”
“皆兄弟!!!”三百餘人齊聲怒吼,聲震層林。
當夜,霧山山莊密室。
劉混康展開一份剛到的密信,是石光明親筆。
信很簡短:
“平等契立,大善。朝霞城三事已行:一散消息,二發墾荒令,三動尼祿舊部。君可放手施為,西進之途,當有奧援。另,威斯阿克賈克長老贈言:‘大地不拒異種之根,唯求根須相安,莫奪地氣。’望君慎之。光明頓首。”
劉混康看完,將信紙在燭火上點燃。
火光映著他平靜的麵容。
“石光明……孺童文殊。”他低聲自語,“你以‘誠’導我,我以‘力’開路。這北美的新道,便由你我,一明一暗,共築之罷。”
他推開窗,望向西方。
那裡是廣袤未知的內陸,是五大湖,是更遠的落基山脈。
而東方海平麵上,第一批移民船的帆影,已隱約可見。
新火已燃,新契已立。
這片大陸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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