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樂府新聲納百川 聖心舊譜破千鈞_林衝君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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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樂府新聲納百川 聖心舊譜破千鈞(1 / 2)

一、集賢院的午後:從“樂”到“用”

秋雨初霽的午後,集賢院東廳的窗欞上還掛著水珠。這裡是汴梁城中最具包容性的學術場所,儒釋道三教論辯常在此舉行,牆上還留著五年前一場“理氣之辨”時某位狂生題寫的偈語墨跡。

此刻廳內坐著二十餘人,卻安靜得能聽見簷角殘雨滴落石階的聲音。

劉混康坐在主位,依舊是那身月白道袍,麵前攤著一卷空白的宣紙。左右兩側分坐著當世精通音律歌賦的人物:有翰林院的老學士,有教坊司的掌樂,有隱居洛陽的音律世家傳人,還有兩個從江南千裡迢迢趕來的詞曲大家。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右側首位的劉詵——年近五十,須發已見霜色,但眼神清亮如少年。他是大晟樂的實際奠基人,二十年前主持修訂雅樂,製定了“以十二律呂正五聲”的體係。但此刻他眉頭微鎖,手指在膝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某種複雜的節奏。

“今日請諸卿來,不為朝政,隻為論‘樂’。”劉混康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坐直了身體,“朕在北美五年,聽遍了那邊的聲音——羅馬的聖詠、土著的戰鼓、移民的山歌,還有陽娃那種……非人非神的歌聲。”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回來後聽了幾場大晟雅樂,規整、莊嚴、一絲不苟。好,當然好。但朕總在想:樂止於此乎?”

教坊司掌樂徐懷仁起身行禮:“陛下,樂以和天地、正人心、明倫理。雅樂之設,正在於此。”

“朕知道。”劉混康點頭,“但‘和天地’,是隻和中原的天地,還是也和新大陸的天地?‘正人心’,是隻正士大夫的心,還是也正碼頭苦力、鐵匠女兒、土著獵人的心?”

廳內一陣輕微的騷動。老學士們交換著不以為然的眼神。

“陛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儒顫巍巍開口,“樂有雅鄭之分,禮有上下之彆。若以蠻夷之音亂雅樂正聲,恐非……”

“朕沒說要用蠻夷之音。”劉混康打斷,卻笑了,“朕隻是好奇:我大宋立國二百年,疆域之廣、生民之眾、物產之豐,冠絕古今。可我們的‘樂’,裝得下這萬裡江山、億萬生民的真實聲音嗎?”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雨後清新的空氣湧入,帶著泥土和桂花的混合氣味。

“陽娃在朝霞城唱《死循環》,三萬人落淚。不是因為他她?它?)唱得多準,是因為他她?它?)唱出了每個人心裡的‘循環’——農人春種秋收的循環,商人行路販貨的循環,移民離鄉背井的循環。”劉混康轉身,“我們的雅樂,能讓人落這樣的淚嗎?”

沉默。

劉詵忽然開口:“陛下要的,是‘有用之樂’。”

“是。”劉混康看向他,“但不是‘工具之用’,是‘生機之用’。像雨水,落下時不知會滋養哪株草、哪棵樹,但萬物因它而活。”

二、論道:音律裡的江山

討論從午後持續到黃昏。

起初是老學究們的引經據典:《樂記》雲“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周禮》載“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毛詩序》言“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字字有出處,句句合古訓。

但劉混康總在關鍵處問:“然後呢?”

“《樂記》說‘治世之音安以樂’,那我大宋現在是治世嗎?若是,為何江北有饑民唱《破陣子》?若是,為何江南織女歌中帶血?”

“《周禮》規定雅樂用器,那北美帶回的齊特琴、土著皮鼓、羅馬豎琴,算不算‘器’?若不算,我們以什麼名義拒絕萬國來朝的貢樂?”

“《毛詩序》說‘詩言誌,歌永言’,那碼頭工人的號子、蠶婦的采桑曲、邊塞士卒的戍歌,算不算‘誌’?若算,為何不能入樂府?”

問題一個個拋出來,像石子投入深潭。有些人額頭冒汗,有些人眼中漸亮。

劉詵始終沒怎麼說話,隻在聽到“齊特琴”時,手指在膝上模擬了一段按弦動作;在聽到“皮鼓”時,腳尖輕輕點地打拍。直到暮色染紅窗紙,他才緩緩起身。

“陛下,”劉詵的聲音有種金石質地,“臣有一問。”

“講。”

“您要的‘樂’,是要‘統禦萬音’,還是要‘讓萬音各得其所’?”

這話問得極深。老學士們皺眉思索,幾個年輕些的樂師則眼睛發亮。

劉混康笑了:“劉卿覺得呢?”

“若是‘統禦’,”劉詵道,“那簡單。製定新律,以中原正聲為本,納四夷之音為末,主次分明,體係嚴整。陛下有北美萬裡疆土之威,推行不難。”

“若是‘讓萬音各得其所’呢?”

“那就難了。”劉詵走到廳中央,那裡擺著一架古琴,“好比這琴,七弦十三徽,能奏宮商角徵羽,能擬風雨雷電、山水蟲鳥。但琴就是琴,永遠變不成鼓,變不成號角,變不成北美那種……齊特琴。”

他輕撥琴弦,一個清越的單音:“要讓萬音各得其所,就得先承認:琴有琴的局限,鼓有鼓的邊界。然後在這局限和邊界裡,找到它們最擅長表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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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混康眼中閃過讚許:“繼續說。”

“臣這些年修大晟樂,總在思索一個問題。”劉詵轉身,麵對眾人,“古樂失傳,真的是因為戰亂焚毀、禮崩樂壞嗎?還是因為——時代變了,人的生活變了,心變了,舊樂裝不下新心了?”

這話太大膽。幾個老儒差點拍案而起。

但劉混康抬手製止:“讓劉卿說完。”

“樂如容器。”劉詵道,“三代之樂,裝的是部落聯盟的天地崇拜;秦漢之樂,裝的是大一統帝國的壯闊;魏晉之樂,裝的是亂世士人的悲愴。那我大宋之樂,該裝什麼?裝‘四夷來朝’的虛榮?裝‘市列珠璣’的浮華?還是裝……”

他停頓,看向劉混康:“裝陛下從北美帶回的那種——不同膚色、不同語言、不同信仰的人,在同一個夜晚圍著同一堆篝火,各唱各的歌,卻莫名感到‘我們在一起’的東西?”

廳內徹底安靜了。隻有簷角雨水滴落的嘀嗒聲。

劉混康沉默良久,從袖中取出一卷紙:“朕昨夜寫了段文字,算不得詩,也非賦。諸卿看看,若以此為詞,該配什麼曲?”

紙卷在眾人手中傳遞。有人輕聲念出:

“食色者,禮之所麗也;利者,民之依也。辨之於毫厘而使當其則者,德之凝也,治之實也……”

念到“心無非物也,物無非心也”時,聲音開始顫抖。

念到“備萬物於一己而已矣”,廳內已鴉雀無聲。

三、破題:劉詵的琴聲

“這詞……”徐懷仁喃喃,“非詩非賦,似經似論。若配雅樂,當用黃鐘宮,莊重肅穆;若配燕樂,可入越調,婉轉些。但總覺得……都不太貼。”

其他幾人點頭附和。這文字太特殊,既有經典的厚重,又有哲學的玄思,還有種奇特的包容性——仿佛真的想把“萬物”裝進“一己”。

劉詵卻一直盯著那詞,嘴唇微動,無聲地默念著什麼。他的手指在空中虛按,仿佛麵前有張無形的琴。

“劉卿?”劉混康喚他。

劉詵抬頭,眼中似有火光:“陛下,這詞……不是‘寫’出來的。”

“哦?”

“是‘長’出來的。”劉詵走到古琴前坐下,“像樹長年輪,像水成波紋。字句之間有呼吸,有脈搏。”

他閉目片刻,再睜眼時,手指已落在琴弦上。

第一個音出來,所有人都愣了。

不是傳統的宮商角徵羽,是一個微微偏高的宮音——比標準黃鐘略高四分之一律,不夠“正”,卻有種奇異的張力。

接著是第二個音、第三個音……旋律初聽古怪,不成調式,但仔細聽,能聽出某種內在邏輯:那不是情緒的流動,是思想的流動。高音處如質疑,低音處如沉吟,滑音如轉折,頓音如決斷。

劉詵邊彈邊開口,不是唱,是吟誦,聲音與琴聲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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