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的一扇窗戶破損嚴重,從縫隙中可以看見內部晃動的燈光——不是穩定的電力照明,而是便攜式能量燈那種冷白色的光束。
至少有三個人,也許更多。他們圍在某種設備旁,設備發出低沉的嗡鳴。
“......讀數還是不穩定,‘靜默場’隻能維持百分之六十的效果。”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帶著技術員特有的精確感。
“總比沒有強。”另一個聲音沙啞些,是女性,“外麵已經亂套了,格溫酒店的懸賞讓所有人都瘋了。老疤說西側入口今天已經查了五撥人,全是帶著探測設備的。”
“哈迪爾複製體真的在頂層?”第三個聲音,聽起來年紀較大。
“莉娜主管親自帶上去的,錯不了。”女性回答,“但奇怪的是,酒店自己發布了懸賞......這不合規矩。”
年輕男性插話:“管他什麼規矩。重點是,現在‘棱鏡’裡至少有二十支隊伍在打那個懸賞的主意,還有更多人在觀望。我們得趁亂弄點好處。”
“你想乾什麼?”年長者警惕地問。
“倉庫b區,地下三層。”年輕男性的聲音壓低了些。
“那裡封存著一批舊時代軍方的‘規則乾擾彈’,雖然過期了兩百年,但核心還能用。如果我們能搞到手,在黑市上......”
“你瘋了!”女性打斷,“那是酒店明令禁止觸碰的高危物品!被抓住直接等死!”
“所以要在亂起來的時候動手。”年輕男性的語氣變得興奮,“想想看,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哈迪爾複製體身上,誰會在意幾枚過期炸彈?
“人家的重點不是這個,她的意思是哈迪爾被通緝還能在格溫酒店安然無恙是因為他的實力連酒店都忌憚,但我們不一樣。”
的確,格溫酒店發布了對哈迪爾的懸賞——這是剛才在主廳信息屏上親眼所見的爆炸性消息。
但真正讓人血液發冷的,是這些人談論的潛台詞:
即使被懸賞,依然安然待在酒店頂層,而格溫酒店對此似乎......無能為力,或者說,不願親自出手。
一個連格溫酒店都忌憚到需要借助“懸賞”這種外部手段來對付的存在。
而與其對立的徐順哲,此刻就在這個存在的眼皮底下,像隻受傷的老鼠在倉庫陰影中瑟瑟發抖。
倉庫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老疤說,酒店內部安保已經全麵警戒,但重點全在頂層和主廳。像我們這種邊緣倉庫,隻要不鬨出太大動靜,根本沒人管。”
年輕男性的聲音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規則乾擾彈啊!哪怕隻搞到一枚核心,在黑市上也能換到夠我們逍遙半年的資源!”
年長者沉默了幾秒:“風險太大。b區地下三層的封鎖是酒店八十年前親自設置的,據說下麵不止有炸彈,還有......彆的東西。”
“什麼東西?”女性問。
“實驗記錄。關於‘奧法之臍’第一次能量潮汐時,酒店捕獲的某些......‘樣本’的研究數據。”年長者的聲音壓得更低,“我十年前在檔案室做臨時工的時候,偶然看到過一份殘缺的報告。上麵提到,那些樣本具有‘非本維度特性’,甚至可能......擁有某種形式的‘意識殘留’。”
倉庫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設備嗡鳴聲在回蕩。
徐順哲的心臟猛地一跳。
非本維度特性?意識殘留?
這讓他想起了夏萌萌——她那雙被金色數據流占據的眼睛,那種冰冷、精準、完全不像她的戰鬥方式。
還有自己左臂的聖痕——哈迪爾的力量明明源自這個世界,卻總能給他一種超越常理、近乎“定義規則”的感覺。
“那又怎樣?”年輕男性打破了沉默,“正好!如果我們能搞到那些數據,價值可能比乾擾彈還高!想想看,現在‘奧法斯之臍’打得天昏地暗,所有勢力都在研究規則和本源力量,這種級彆的信息——”
“——會讓我們死得連渣都不剩。”女性冷冷打斷,“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我們這種小角色,拿著那種東西,等於舉著火把在炸藥庫裡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