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席間站起一位年約四旬、麵容清臒、身著緋袍的官員。
此人正是年前回京城的尚書令,張博文。
他並非太師一黨,甚至與柳川英政見多有不合,以清正剛直聞名,但也向來謹慎,不輕易卷入紛爭。
此刻他出列,讓許多人都是一怔。
張博文先向梁帝鄭重一禮,然後轉向陳北,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才緩緩開口:
“王維年少氣盛,君前失儀,口出狂言,衝撞同僚,依律當罰,此毋庸置疑。”
太師派官員聞言,臉色稍霽,以為張博文是來補刀的。
然而,張博文話鋒一轉:“然,老臣竊以為,事有輕重,亦有本源。王維之狂悖,起於何處?
若殿上袞袞諸公,皆能克己奉公,憂心國事,使朝堂清風朗朗,又何來今日這許多‘逆臣’、‘蠹蟲’之激憤指控?
即便指控有過激之處,其情可憫,其心……或可察。”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一些:“且夫,王維才學,有目共睹。《陋室銘》可見其心誌,《千裡共嬋娟》可見其情懷,《賣炭翁》更見其悲憫!
此等才華,百年難遇。
陛下設文喜宴,本為慶賀得才。
若因一番爭執,便將一甲探花、未來或可成為國之棟梁的年輕人輕易下獄、革去功名,恐非朝廷之福,亦寒天下士子之心。
微臣以為,其年少酒後失言,念其才華與些許赤子之心,予以薄懲即可。”
張博文這番話,有理有據,既批評了陳北的過失,又指出了朝堂自身的問題,
更以惜才和穩定士林為理由,為陳北提供了一個轉圜的台階。
他不是為陳北的罵人開脫,而是將問題拔高到了朝政風氣和人才任用層麵。
“周大人此言差矣!”太師派中立刻有人反駁,
“才華豈能掩蓋德行之大虧?如此狂徒若不加嚴懲,日後豈非人人都可效仿,屆時朝綱何在?”
“效仿?”一個渾厚如金鐵交擊的聲音陡然響起,壓過了那人的話音。
這次站起來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麵龐黝黑、蓄著短須的武將。
他身著麒麟補服,乃是五軍都督府的前軍都督僉事,威遠將軍耿烈。
耿烈是實打實的軍功出身,與南越國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爵位,素來看不慣文官集團,尤其是太師一派某些人空談誤國、克扣軍餉的做派。
耿烈根本懶得看那反駁的文官,直接對著梁帝抱拳,聲若洪鐘:
“陛下!末將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
但末將聽得明白!這王小子話糙理不糙!咱們在邊關拚死拚活,糧餉有時都他娘的不及時,京城裡某些人倒是吃得腦滿腸肥!
他罵那些隻會耍嘴皮子、撈銀子的官兒,罵得好!末將聽著痛快!”
他銅鈴般的眼睛瞪向太師派那邊:
“怎麼?被罵到痛處了?就想把人往死裡整?老子告訴你們,咱們軍中兒郎,就佩服這種有血性、敢說真話的!
比那些背後捅刀子、當麵裝聖人的強一萬倍!
王維這小子,有才,更有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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