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問的?都五年了,骨頭都能熬成渣了。”
“正是聽說拖了五年,心裡才覺著不平。”
陳北順著她的話,語氣裡帶上恰如其分的同情,
“當初可是白紙黑字畫了押的,給了銀子,答應一年還房。
如今五年過去,新房的影子都沒見著,反倒讓老街坊們擠在這破屋裡受罪……我們外鄉人聽了,都覺得商國公這事,辦得不地道。”
“何止不地道!”老太太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枯瘦的手抓住門框,
“那是黑了心肝!那點補償銀子,夠在京都乾個啥?租間像樣的屋子,一年就得去了一大半!
說好的新房呢?五年!我孫子都會打醬油了,還跟著爹娘擠在巴掌大的棚子裡!夜裡……夜裡連……”
她的話戛然而止,老臉漲紅,似有難言之隱,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和眼底更深的怨憤。
陳北適時沉默,給她平複情緒的時間。
幾息之後,才緩聲問:“如今這院裡,想必也擠了不少人家吧?日子……著實艱難。”
老太太卻再次警醒起來,狐疑地打量陳北:“你問這些做甚?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恰在此時,院內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一個清脆的少年嗓音響起:
“李奶奶,您在門口跟誰磨嘰呢?”
門被從裡拉開些,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探出身來。
他穿著打補丁的短褐,模樣機靈,眼睛黑亮。
目光落在陳北臉上時,他先是一愣,隨即歪著頭,眉頭蹙起,像是在記憶裡奮力搜尋什麼。
陳北坦然回望,神色平靜。
少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眼睛忽然一點點瞪大,嘴巴微微張開,手指無意識抬起,指向陳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像是激動得一時說不出囫圇話。
“你……你……你是……王……王……”他結巴得厲害,臉都憋紅了。
韓誌遠腳步微動,陳北卻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少年猛吸一口氣,終於喊了出來,聲音因為激動而劈了叉:
“王探花?!您是……寫了賣炭翁,文喜宴上罵太師一派佞臣的王探花?!”
陳北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異,隨即化為溫和的笑意。
他沒想到,自己那日遊街,讓這南城的少年記住了自己。
他順勢拱手,語氣親切:
“小兄弟好記性。在下王維,確曾寫過幾句歪詩。”
少年卻激動得直搓手,轉向還有些懵的李老太太:
“李奶奶!這是王探花,今年科舉的王探花,也是寫‘賣炭翁和西遊記的王維!”
李老太太將信將疑,但看少年如此篤定,陳北又的確氣質儒雅,不似尋常衙役凶蠻,臉色緩和不少:
“真是……寫西遊記的那個王先生?”
“正是在下。”陳北含笑點頭,目光誠懇,
“不瞞老人家,我對南城這舊改的糊塗賬有些興趣,特意過來看看。站在門口說話總是不便,不知能否進去討碗水喝,也聽聽街坊們的實在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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