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麵前,一個身穿黑色錦袍,麵容與鄒宏大有七分相似,
但氣質卻更加陰沉冷厲的中年男人,正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床上的鄒宏大。
許久,那名醫者施針完畢,擦了擦額頭的汗,
對著黑袍男人躬身道:“家主,少莊主體內那股詭異的能量,總算是暫時壓製住了。
隻是他經脈儘斷,胸骨寸裂,就算能救回一條命,這身修為,怕是……廢了。”
黑袍男人聞言,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直到那醫者躬身退下,他才緩緩轉過身,
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落在了那兩名噤若寒蟬的下屬身上。
“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那兩人渾身一顫。
其中一人不敢隱瞞,連忙將天符宗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天符宗……新來的長老?”黑袍男人,也就是禦龍山莊真正的家主,
鄒天行,眉頭微皺,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玉佩。
“虛空成符,反彈攻擊,言出法隨,鎮壓全場……”
他喃喃自語,每說出一個詞,眼中的寒光便淩厲一分。
“你們確定,他用的是符籙之術?”
“回家主,千真萬確!”另一人急忙補充道,
“當時範佐那老東西,都嚇傻了,嘴裡喊著什麼‘鬥轉星移符’,小的們聽得真真切切!”
鄒天行陷入了沉默。
鄒天行負手而立,窗外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讓他那張本就陰沉的臉,顯得愈發深不可測。
鬥轉星移符?虛空成符?
他嗤笑一聲,聲音裡不帶半點溫度。
天符宗那點家底,他比誰都清楚。
幾百年前就斷了傳承的破落戶,彆說虛空成符,
現在能畫出一張像樣的玄階符籙,都算是祖師爺墳頭冒青煙了。
那兩個沒用的東西,定是被對方的手段嚇破了膽,誇大其詞。
反彈攻擊,言出法隨,大範圍鎮壓……這些手段,
聽起來玄乎,倒更像是一種布置精巧的陣法。
陣法師麼?
鄒天行的手指在玉佩上輕輕一敲,發出一聲脆響。
陣法師雖然難纏,但弱點也同樣致命。
隻要能近身,任你陣法通天,也隻是個待宰的羔羊。
更何況,一個願意屈尊待在天符宗那種窮鄉僻壤的陣法師,想來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多半是個沒什麼背景,得罪了人,跑來避難的喪家之犬。
“宏大那裡,用最好的藥吊著。
你們兩個,滾去刑堂領三十鞭,然後禁足三月,好好反省。”
鄒天行的聲音平靜,卻讓那兩名源陽境修士如聞綸音,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窗邊,望著天符宗所在的那座荒涼山峰,眼神幽冷。
“不管你是誰,敢廢我兒,就要有拿命來償的覺悟。”
他並沒有立刻調集人馬殺上山去。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在沒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此時的天符宗,正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歡樂氣氛中。
範佐捧著那個裝滿了靈石的儲物袋,一雙老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