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軍悻悻北返,留下滿目瘡痍的徐州和一片劫後餘生的慶幸。郯城內外,鑼鼓喧天,百姓們載歌載舞,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而在這場勝利中,聲望達到頂峰的,無疑是臨危受命、力挽狂瀾的劉備。
然而,表麵的歡慶之下,暗流洶湧。徐州真正的權力格局,正悄然發生著劇變。
曹操退兵後,老邁的徐州牧陶謙,因連番驚嚇和操勞,病情急劇惡化,已到了彌留之際。州牧府內,藥石無靈,氣氛凝重。
這一日,陶謙強撐病體,召集州中重要官員、將領以及劉備、關羽、張飛、趙雲等人至榻前,進行最後的囑托。室內,徐州本土派係的代表如曹豹、糜竺、陳登等人,以及劉備集團的核心成員,分列兩旁,神色各異。
陶謙躺在榻上,氣若遊絲,緊緊握住侍立床邊的劉備的手,老淚縱橫,用儘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玄德公……謙……命不久矣。徐州……乃四戰之地,非雄主不能守。吾子……才德皆不足……以繼大業。觀天下英雄,唯公仁德……著於四海,能保此一方……百姓。謙……三思矣,今日……決意將徐州……托付於公!萬望公……勿再推辭!救徐州……百萬生靈……於水火!謙……死亦瞑目矣!”
說完,他顫抖著手指向案幾上的徐州牧印綬,目光充滿懇求與期待,隨即溘然長逝。
“陶公!”
“使君!”
滿室皆驚,隨即響起一片悲聲。陶謙,這位治理徐州多年的老臣,在將州牧重任托付給劉備後,終於撒手人寰。
陶謙一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劉備身上,以及那方象征著徐州最高權力的印綬。
劉備撲在陶謙身上,放聲痛哭,悲切之情,感人肺腑。他邊哭邊道:“陶公!何至於此!備德薄,安敢擔此重任!徐州之事,當由公子與諸位賢良共議啊!”
這時,陶謙臨終前安排好的“托孤戲碼”正式上演。徐州彆駕糜竺,率先出列,跪拜於地,朗聲道:“陶使君遺命,乃為徐州百萬生靈計!玄德公仁德,天下共知,徐州非公不能安也!竺等,願奉玄德公為主,共保徐州!請玄德公以大局為重,萬勿推辭!”
緊接著,與劉備交好、且看清形勢的陳登等人也紛紛跪拜:“請玄德公繼任州牧,保境安民!”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心甘情願。以曹豹為首的部分徐州本土武將,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不甘和疑慮。他們世代在徐州為將,豈願輕易屈居於一個外來者之下?但陶謙遺命在前,糜竺、陳登等文官大族已表態支持,加上劉備有關、張、趙等猛將和解圍之大功,他們一時也不敢公然反對,隻能沉默不語,冷眼旁觀。
關羽、張飛見狀,心中焦急,生怕大哥再次推辭,錯失良機。張飛更是急得直搓手,恨不得替劉備答應下來。
趙雲站在劉備身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明鏡似的。他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劉備的態度將決定一切。他悄悄向前半步,低聲道:“主公,陶公遺命,民心所向,此乃天授徐州於主公也!為蒼生計,不可再辭!”
劉備哭了半晌,見火候已到,終於緩緩抬起頭,擦去眼淚,臉上露出悲壯而決然的神色。他環視眾人,最終目光落在曹豹等麵露不服的將領身上,沉痛而堅定地說:
“陶公厚恩,備……雖萬死難報!今日公以州事相托,備本不敢當。然,念及陶公臨終囑托,念及徐州百姓殷切期盼,備……若再推辭,是為不忠不義也!備,雖才疏德薄,然必竭儘心力,保境安民,上報陶公知遇之恩,下安黎民黔首之望!諸公今日之言,備……領受了!然,備有三事,需與諸公約法!”
眾人屏息凝神。
劉備肅然道:“其一,備暫領州事,待陶公子成年,必當歸還!其二,州中政務,一依舊例,諸位各安其位,同心協力!其三,嚴守疆土,撫恤傷亡,恢複生產,與民更始!”
這一番話,既接了州牧之位,又表明了不貪權、穩定人心、致力於恢複的立場,可謂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糜竺、陳登等人立刻拜服:“主公英明!吾等謹遵號令!”
曹豹等人見大勢已去,劉備又給出了“待公子成年歸還”的承諾雖然是空頭支票),也隻得勉強跪下,表示服從。
於是,在陶謙靈前,劉備“勉為其難”地接過了徐州牧的印綬,正式成為徐州的新主人!
消息傳出,郯城內外,大部分百姓歡呼雀躍,他們早已將劉備視為救星。劉備集團上下,更是歡欣鼓舞,終於有了一塊像樣的根據地!
趙雲看著劉備手持印綬,接受眾人拜賀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從織席販履到一州之牧,劉備一路走來,充滿艱辛。如今,總算有了立足之地。但他也清楚,接掌徐州,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和更嚴峻的挑戰。內部有曹豹等不服勢力,外部有曹操、袁術等強敵環伺,徐州這個四戰之地,絕非安樂窩。
“子龍,”劉備處理完儀式,走到趙雲麵前,鄭重道,“徐州初定,百廢待興,尤需仰仗子龍之勇武與智略。備欲委你以重任,整訓兵馬,巡防邊境,以防不測。”
趙雲單膝跪地,慨然應諾:“雲,必竭儘全力,輔佐主公,鞏固徐州!”
就這樣,徐州城頭,悄然更換了旗幟。劉備集團,從一個寄人籬下的客將身份,一躍成為占據一州之地的實力派諸侯,正式登上了漢末群雄逐鹿的曆史舞台。而趙雲,也隨著地位的提升,將在這片新的舞台上,展現更加耀眼的光芒。
亂世的新篇章,從徐州開始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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