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考官的聲音越說越小。
“那份卷子的主人,籍貫應是荊州,屬中卷。而按慣例,會元多出自文風鼎盛的南卷……”
他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看了陳希文一眼。
“下官並非質疑那份卷子的才華,隻是……隻是祖製如此,若貿然打破,恐怕會引起朝野非議……”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陳希文一聲冷笑打斷。
“祖製?”
陳希文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直刺向那趙考官。
“你跟老夫談祖製?”
趙考官被這目光盯得渾身發抖,連忙低下頭。
陳希文冷笑一聲,轉身走到案前,彎腰撿起了那份被他之前扔在地上的陸文淵的卷子。
他將卷子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清。
“你們口中的南卷狀元之選,便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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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展開卷子,開始誦讀。
“君子之德,溫潤如玉。為政之道,當以和為貴,以穩為先……”
陳希文讀到這裡,突然停下,目光掃過全場。
“諸位聽清楚了嗎?”
“溫潤如玉,以和為貴,以穩為先。”
他猛地將卷子摔在桌上。
“這就是你們要的會元?這就是你們要用祖製保下來的人才?”
“老夫問你們,當下的大晉,是太過激進,還是太過保守?”
“國庫空虛,邊關不穩,鹽政糜爛,漕運阻滯!這些問題,是靠溫潤如玉能解決的嗎?是靠以和為貴能擺平的嗎?!”
陳希文的聲音越來越高,到最後幾乎是在怒吼。
“你們要老夫選一個隻會粉飾太平,隻會和稀泥的庸才當會元,好讓他日後入朝為官,繼續唱那些無病呻吟的高調,繼續讓大晉在溫水裡慢慢煮死?!”
“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趙考官被罵得麵如土色,整個人都在顫抖。
陳希文卻沒有停下。
他轉身,走到那份代表林昭的朱卷前,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
“這份卷子,才是真正的會元之才。”
“它不溫潤,它鋒利。”
“它不求和,它求變。”
“它不穩,它進取。”
“這,才是大晉現在最需要的聲音!”
陳希文將朱卷高高舉起,聲音如洪鐘大呂。
“老夫今日便把話撂在這裡。”
“祖製固然重要,但國運更重要!”
“若祖製隻能選出這等粉飾太平的庸才,那這祖製,不要也罷!”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這已經不是在挑戰某個人,某個派係,而是在挑戰整個科舉製度的慣例。
但陳希文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反駁。
他緩緩走回主案,將那份朱卷鄭重地放在桌上。
然後,他拿起朱筆,翻開那本記錄會元名次的冊子。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陳希文的手很穩。
他在“會元”二字下方,一筆一畫,寫下了兩個字。
林。
昭。
字跡沉穩有力,仿佛能透過紙背。
寫完之後,陳希文放下筆,抬起頭,目光如炬,掃過全場。
“此科會元,荊州林昭。”
“老夫說的。”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誰讚成?”
“誰反對?”
明倫堂內,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說話。
沒有人敢反對。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陳希文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壓上了。
誰敢反對,誰就是在與陳希文為敵。
誰敢反對,誰就是在賭陳希文看走了眼。
而這個賭注,沒有人敢下。
良久,張誠第一個站起身,躬身行禮。
“下官,讚成。”
緊接著,又有幾名務實派的考官站起。
“下官,讚成。”
“下官,讚成。”
最後,連那些之前反對的考官,也不得不站起身,低聲道
“下官……讚成。”
陳希文看著這一幕,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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