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淡淡道:“我要你做我的眼睛,藏在暗處的眼睛。”
方謙的呼吸急促起來。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經曆過背叛。”
林昭的聲音放輕了些:“被人陷害,被人廢了功名,斷了前程。這種痛,讓你比任何人都清醒。你看人的時候,不會被表麵迷惑,隻會看到骨子裡的東西。”
他頓了頓:“這份差事,需要的就是這種清醒。”
“在這個衙門裡,你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同僚。”
“你隻需要做我的眼睛。”
方謙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那種被世界拋棄的絕望,在這一刻,竟然轉化成了一種詭異的興奮。
他不再是個廢人。
他將是懸在所有人頭頂的一把暗劍。
“噗通。”
方謙扔掉木棍,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屬下……領命!”
……
次日午時。
六部衙門所在的棋盤街,正是人來人往最熱鬨的時候。
各部官員下值吃飯,迎來送往的轎子排成了長龍。
就在這熙熙攘攘之中,一支奇怪的隊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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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是個穿著破舊官袍的中年人。
他身後跟著五六個漢子,一個個穿著打補丁的麻衣,褲腿卷著,腳上趿拉著草鞋,怎麼看怎麼像剛進城的流民。
但這還不是最顯眼的。
最顯眼的是,這幾個人居然抬著一口豁了大口子的破鐵鍋。
鍋底黑漆漆的,裡麵裝著半鍋冷硬的剩飯。
“讓讓,借過借過!”
宋濂把臉埋在領子裡,似乎覺得有些丟人,但腳下的步子卻極快,直奔那朱紅大門的工部衙門而去。
門口的守衛都看傻了。
“站住!乾什麼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要飯的地兒嗎?”
守衛橫起長槍,厲聲喝道。
宋濂停下腳步,苦著臉拱手:“這位差爺,咱們不是要飯的。我是都水司經曆宋濂,這是我的腰牌。”
守衛接過腰牌一看,確實是真的,更懵了:“都水司?朝廷命官?那你這是……”
他指了指那口破鍋。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鬨的百姓和官員。
宋濂歎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無奈:“沒辦法啊。”
他指了指身後那口破鍋:“都水司衙門太破,四處漏風。前兒個剛把買炭的錢發了餉銀,現在連口熱水都燒不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兄弟們餓得受不了,隻能吃這冷飯。”
他指了指鍋裡那些硬邦邦的飯團,聲音更低了些:“可這大冬天的,吃下去要鬨肚子。”
宋濂抬起頭,看向工部的大門:“我想著工部是六部之一,衙門裡爐火總是旺的。就想著來借個火,把這鍋飯熱一熱,也好讓兄弟們吃口熱乎的。”
他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嘩然。
“我的天,那是都水司?怎麼混成這副德行?”
“這工部也太摳了吧?連口熱飯都不給兄弟衙門吃?”
“嘖嘖,這李尚書家裡聽說連馬桶都是金絲楠木的,怎麼對同僚如此刻薄?”
議論聲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條街。
正巧,工部侍郎王謙剛從衙門裡走出來,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借火?
這哪裡是借火,這分明是打臉!
是把工部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胡鬨!簡直是有辱斯文!”
王謙氣得胡子亂顫,指著宋濂大罵:“堂堂朝廷命官,帶著口破鍋在大街上哭窮,成何體統!滾!都給我滾!”
宋濂也不生氣,隻是縮了縮脖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不借就不借嘛……王大人何必罵人呢。”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漢子抬起鍋:“走吧,弟兄們。看來這工部的大火爐,隻暖大老爺,暖不了咱們這些苦哈哈。”
一行人抬著破鍋,淒淒慘慘戚戚地走了。
留下王謙站在門口,麵對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節都發白了。
這個林昭……
簡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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