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林昭的手指都在顫抖:“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昭收斂笑意,神色變得肅然。
他走到大堂中央,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然後轉身,直視李東陽。
“很簡單。”
“都水司衙門雖小,人手也缺,但這京城的河道,關乎漕運國脈,不能再這麼爛下去了。”
“下官懇請尚書大人,行個方便。”
林昭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
“將京城內外,所有河道、堤壩的日常巡查與小型修繕之權,即日起,全權劃撥給我都水司!”
轟!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工部大堂內炸響。
滿堂皆驚。
連一直站在林昭身後的許之一和宋濂都驚呆了。
他們以為大人隻是來要債的。
沒想到,大人是來抄底的!
這是要從工部身上,活生生割下一塊肉來啊!
工部的油水哪裡最多?
除了營造皇陵宮殿,便是這河道修繕。
每年朝廷撥下來的修河款,那是數以萬計的肥肉。
林昭這一口,是要咬斷工部的財路!
“放肆!”
一聲怒喝響起。
一名身穿緋色官袍的工部侍郎終於忍不住了,跳了出來。
他是李東陽的心腹,平日裡沒少在河道工程上撈好處。
“林昭!你好大的膽子!”
那侍郎指著林昭的鼻子罵道:“河道修繕乃是工部核心職權,曆來由工部虞衡清吏司管轄,豈能輕易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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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小小的都水司主事,竟敢染指部堂大權,這是僭越!是謀逆!”
其他幾個官員見有人帶頭,也紛紛附和。
“沒錯!簡直是癡心妄想!”
“都水司不過是負責疏浚的小衙門,憑什麼管修繕?”
“哦?”
林昭輕笑了一聲,“聽這位大人的意思,是覺得工部做得很好?無可挑剔?”
紅袍侍郎被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但仗著人多勢眾,硬著頭皮道:“工部自有法度,何需你個外人置喙!”
“法度?”
林昭往前邁了一步,靴底碾過地上的塵土。
“通州那座隻剩下老鼠屎的鬼倉,也是法度?京通河那三萬兩修了空氣的爛賬,也是我捏造的?”
紅袍侍郎臉上的肌肉猛地一僵,張著嘴,喉嚨裡像是卡了根魚刺,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周圍附和的官員們更是瞬間噤若寒蟬,一個個把頭埋得極低,生怕被林昭點名。
通州鬼倉案,那是工部的一塊爛瘡,雖被上麵壓下來了,但誰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如今被林昭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開傷疤,誰敢接茬?
接了,就是同謀。
林昭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些跳梁小醜。
他重新看向癱坐在太師椅上的李東陽。
此時的李東陽,麵色灰敗,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威風八麵的尚書模樣。
“尚書大人。”
林昭的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甚至帶上了一絲誠懇。
“其實,您應該謝我。”
李東陽眼皮顫了顫,卻沒說話。
謝你?
謝你拿刀架在老夫脖子上?謝你搶了老夫的銀子,還要奪老夫的權?
林昭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河道修繕,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年年修,年年決,百姓罵娘,陛下不悅。大人您抓著不放,除了能撈點銀子,剩下的全是雷。”
他拍了拍胸口那本賬冊的位置。
“如今這雷,我幫您頂了。”
“把這權交出來,往後河道再出事,那是都水司無能,與您工部何乾?”
林昭直起身子,提高了音量,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陛下那邊,我也好替您美言幾句。”
“就說李尚書深明大義,自知工部事務繁忙,恐有疏漏,故而主動分權,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一切都是為了大晉江山,為了黎民百姓。”
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既給了李東陽台階下,又把刀尖往前送了一寸。
你要名聲,我給你名聲。
你要活路,我給你活路。
但你要權,沒門。
這就是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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