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儒,你親自帶人去。”李東陽的聲音變得陰冷。
“帶上都察院的彈劾折子,還有老夫的手令。不管他挖出了什麼,哪怕是一塊金子,你也給我定他一個欺君罔上、毀壞龍脈的罪名。”
“那要是……”周延儒壓低聲音,“要是神機營的人先動手了呢?”
“那樣更好。”李東陽閉上眼,靠在太師椅上,“死人,是最不會辯解的。”
……
西山,深夜。
寒露深重。
負責守夜的張老三裹緊了破棉襖,哆哆嗦嗦地走到那個四方木模前。
按照林昭的吩咐,又該澆水了。
他歎了口氣,拿起水瓢。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木模邊緣的那一刻,整個人猛地一僵,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驚叫出聲。
“燙!”
這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格外刺耳。
昏睡中的工匠們紛紛驚醒,王大錘提著鐵錘就衝了過來:“怎麼了?神機營殺過來了?”
“不是!不是!”
張老三瞪大眼睛,驚恐地指著那個木模,聲音都在發抖:“這泥……這泥發燒了!”
“什麼胡話?”劉一手此時也沒了睡意,皺著眉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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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們摸摸!”張老三臉色煞白,“這也太邪門了!明明澆的是冷水,這大半夜的也沒太陽曬,這泥巴怎麼自己發燙?”
劉一手將信將疑地伸出手,貼在木模外壁。
下一瞬,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熱的!
甚至可以說有些燙手!
在這冰冷的西山深夜,這一坨死氣沉沉的爛泥,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向外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一手隻覺得後背發涼,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這石頭都燒成灰了,怎麼還能還陽?莫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在上麵了?”
工匠們圍成一圈,看著那團冒著微弱熱氣的灰泥,一個個麵如土色。
在這個年代,無法解釋的現象,往往意味著大凶之兆。
“都散開。”
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昭從黑暗中走出,他走到木模前伸手感受了一下溫度,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發熱,意味著化學反應劇烈。
意味著硬化過程完美。
“大人,這東西……它是不是成精了?”張老三咽了口唾沫,顫聲道。
“它隻是餓了,在吃水,吃飽了才有力氣長骨頭。”
林昭隨口扯了個慌,沒法解釋放熱反應,隻能用這種玄學說法安撫人心。
“都去睡吧。”
“這東西發熱是好事。等到它涼下來的那一刻……”
林昭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就是有些人腦袋落地的時候。”
工匠們麵麵相覷,雖然依舊恐懼,但在林昭那鎮定得近乎妖異的氣場下,隻能縮回篝火旁。
這一夜,沒人睡得著。
直到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西山蒼涼的岩壁上。
正午將至。
遠處蜿蜒的山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密集的馬蹄聲。
負責望風的許之一衝進營地,“大人!來了!好多人!有紅袍大官,還有神機營的兵!”
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催命的戰鼓,迅速逼近。
煙塵滾滾中,周延儒一身緋紅官袍,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數十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兩側是數百名舉著火槍的神機營士兵。
那陣仗,不像是來宣旨,倒像是來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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