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驚雷崖那些仙師不是進去了嗎?還沒擺平?”
“誰知道呢……反正今早鎮守府那邊氣氛不對,進進出出的人,臉色都難看得很。”
“該不會……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凶物要出來吧?”
“噓!小聲點!吃你的飯!”
姬明月舀了一勺白粥送進嘴裡,眼睛卻亮晶晶地瞟著旁邊那桌,聽得津津有味。等那桌人結了賬匆匆離開,她才湊近沈無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嘿,看來昨晚真有倒黴蛋折進去了。是驚雷崖的人,還是之前那波?”
沈無爭慢條斯理地夾起一根醬黃瓜,嚼了兩下,才淡淡道:“雷氣暴烈,陣勢凶險,折損人手,不足為奇。”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霧氣,“驚雷崖既已介入,今日必有動作。”
“你是說,他們會動真格的?”姬明月來了興致,“強攻那古陣?”
“試探,或會轉為強攻。”沈無爭放下筷子,“霧大,利於遮掩,卻也易生變數。”
正說著,客棧門外傳來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聲和甲胄輕微的摩擦聲。透過霧氣,能看到一隊穿著驚雷崖服飾的修士,在一名麵容冷峻的中年修士帶領下,正快步穿過街道,徑直往鎮口方向去。那中年修士正是昨日來的金丹後期,此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氣息凝沉,隱隱有雷光在眸中一閃而逝,顯然已做好了準備。
他們身後,還跟著十幾個鎮上的守備隊員,個個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喲,這就要動手了?”姬明月伸長脖子看,“陣仗不小啊。老沈,咱們……”
“不去。”沈無爭截斷她的話,語氣沒得商量,“霧鎖深山,吉凶難料。且看便是。”
姬明月撇撇嘴,知道他說一不二,隻好悻悻地收回目光,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碗裡的粥。“在這乾等著,多沒勁啊……”
“未必。”沈無爭忽然說了一句,目光投向霧氣深處,仿佛能穿透那層白色,看到鎮子另一頭,“水既渾了,摸魚的,就不會隻有一家。”
姬明月眨眨眼,還沒品出他話裡的意思,就聽見街道另一頭,又傳來一陣不同的動靜。似乎有幾輛蒙著厚布、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正沿著濕滑的石板路,悄無聲息地駛向鎮子西邊,看方向,也是朝著西山口去的,但走的似乎是另一條更偏的小路。拉車的馬匹蹄子上都包了軟布,車軲轆也似乎做了處理,聲音壓得極低,在濃霧和雨後的寂靜裡,幾乎微不可聞。
若不是他們耳力遠超常人,又一直留意著,恐怕根本察覺不到。
“這是……另一撥人?”姬明月這下真有點驚訝了,“看這鬼鬼祟祟的架勢,不像驚雷崖的正規軍啊。哪路的?”
沈無爭沒有回答,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麵並不存在的浮葉。霧氣在他深邃的眸子裡倒映出朦朧的影子,看不真切情緒。
小鎮的清晨,在這濃得化不開的霧氣裡,愈發顯得詭異而緊繃。看似隻有驚雷崖一支人馬開赴西山,但暗地裡,仿佛有更多的影子,正借著這霧色的掩護,悄然向那片不祥之地彙聚。
看戲的,演戲的,想趁機撈一把的,都被這霧,裹在了裡麵。
姬明月忽然覺得,坐在這乾爽的客棧裡,喝著熱粥,看著霧裡影影綽綽的人來人往,好像……也挺有意思的?至少比貿然鑽進那霧蒙蒙、說不定電閃雷鳴的山裡強。
她夾起最後一塊醬黃瓜,哢嚓咬了一口,清脆爽口。
“行吧,聽你的。咱們就當倆看霧景的閒人。”她笑眯眯地說,眼睛彎成了月牙,“就是不知道,這霧散的時候,裡頭會露出個什麼景兒來。”
沈無爭看了她一眼,唇角似乎極細微地動了一下,像是個未成形的笑,又像隻是被茶水的水汽熏了一下。
窗外的霧,依舊濃得化不開。鎮口的古楓,在霧中沉默著,千年如一日。隻是今日,它那巨大的樹冠之下,通往西山的路上,注定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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