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暗哨_明暗法則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98章 暗哨(1 / 1)

埃利奧特·吳的“日程調整”如投入池塘的石子,在學術圈內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卻足以引起有心人注意的漣漪。幾位與他有過合作或競爭的學者私下議論,猜測這位一向活躍的倫理學家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林曉通過多個偽裝的身份在幾個專業社交群組裡小心觀察,捕捉到一些碎片信息:有人提到吳教授最近婉拒了某頂級期刊的審稿邀請,理由是“工作量飽和”;還有傳言說,他所在研究中心內部進行了一次“非正式的業務合規自查”,重點涉及外部顧問項目的管理流程。

“壓力傳導得比預想的要快。”蘇晴分析著這些零碎信息,“大學機構最怕的就是合規醜聞和輿論風險。哪怕隻是捕風捉影的質疑,隻要涉及‘利益衝突’和‘倫理審查’這種敏感領域,就足以讓管理部門緊張,進而對當事人施加約束。”

“我們的匿名舉報和質詢函,就像在他周圍布下了一片雷區。他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觸雷。”餘年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但這還不夠。雷區隻能限製他的活動範圍,我們要的是讓他自己踩響那顆能炸開缺口的雷。”

他轉向周曉芸:“針對埃利奧特·吳過去參與項目的技術細節,尤其是那些最終出現嚴重不良事件或不了了之的項目,有沒有可能找到當時的參與者——比如被解雇的研究員、離職的助理、或者心存不滿的合作方?他們或許握有更具體的內部信息,甚至是不為人知的證據。”

“我正在嘗試。”周曉芸調出幾個加密的搜索界麵,“他參與的許多項目都涉及跨境合作,人員流動性大,而且保密協議通常很嚴格。但壓力之下,總會有縫隙。我篩選了幾個曾與他團隊有過公開糾紛或非正常離職的人員,正在通過極其迂回和匿名的方式嘗試建立初步接觸。不過,這類人往往疑心重,對任何主動接近都抱有戒心,進展會很慢。”

“沒關係,種子埋下去就行。我們現在有的是耐心。”餘年頓了頓,“另外,趙老那邊流出的文件摘要,你怎麼看?”

周曉芸調出那份文件的全文掃描件,雖然隻是征求意見稿,但措辭背後的意圖清晰可辨:“他在給我們指明一條‘明路’,或者說,一條被允許的、更高級彆的鬥爭路徑。將‘燈塔’案定性為‘危害人類罪’或‘生物安全威脅’,意味著可以動用更強大的國家力量和國際協作機製。但這也意味著,我們提供的證據鏈必須堅實到足以通過最高級彆的審查,甚至要能承受國際法庭級彆的質證。這比在國內起訴諾亞商業欺詐的難度高了不止一個量級。”

“難度高,但一旦成功,效果也是毀滅性的。”蘇晴接話,“如果能將諾亞、‘遠帆信托’、‘燈塔’乃至‘幽靈船隊’的整體罪行,以‘危害人類罪’的框架打包提交給國際刑事法院或相關聯合國機構,那就不再是我們一個小團隊在對抗一個犯罪網絡,而是將問題提升到了全人類良知和國際法維護的層麵。屆時,任何試圖包庇或阻撓的力量,都將承受巨大的道義和國際壓力。”

“這是一步險棋,也是一步高棋。”餘年總結道,“趙老在暗示,如果我們有能力走到那一步,他會提供某種程度上的‘便利’或至少是‘默許’。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自己拿出夠分量的東西。所以,曉芸,除了追查埃利奧特·吳,你和日星、老周配合,開始係統地按照‘危害人類罪’的證據標準,重新梳理、強化和補充我們已有的所有關於‘燈塔’非法試驗、殘害生命、器官販賣的證據。特彆是許婕的記憶輸出,要請頂級的法醫心理學家、創傷專家和生物醫學專家介入,形成具備法律效力的專家鑒定報告。”

“明白。我會立刻組建一個虛擬的跨學科專家小組,所有成員匿名,通過‘潔淨’環境進行線上協作,確保安全。”周曉芸感到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但眼中卻燃起了更熾熱的火焰——這是將技術、法律與正義推向極致的挑戰。

菲律賓,巴拉望島西岸那個偏僻的修船廠。“扳手”的第二份報告通過死信箱傳來,內容更具體,但也透著更濃的危險氣息。

“廠老板的侄子外號‘小螃蟹’,確實在跟‘海豚’的人跑腿,主要是在附近幾個島之間送‘小件快遞’。他承認‘卡利博之星’來修船那幾天,有艘沒開燈的黑色快艇半夜來過,卸下幾個帶冷藏標誌的銀箱子,又裝走了一些用防水布包著的長條形東西。他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聽見快艇上的人用英語低聲說什麼‘樣本狀態穩定’、‘下次要新鮮的’。快艇走的時候,他瞥見船舷有個模糊的標記,像是……一個簡化了的烏賊或者章魚圖案。”

烏賊或章魚圖案?周曉芸立刻在數據庫裡搜索。很快,她找到了一條關聯信息:大約一年前,國際海事局的一份報告中提到,在馬來半島東岸曾出現過幾艘涉嫌走私瀕危物種的小型船隻,船體上塗有類似的簡化頭足類生物圖案,懷疑是某個小型走私團夥的標識。該團夥活動區域與蘇祿海部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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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幽靈船隊’的外圍運輸,可能分包給了‘海豚’甚至更小的‘章魚’團夥。層層轉包,降低風險。”老周分析,“‘卡利博之星’可能是區域性的集散點或中轉站,從‘幽靈船隊’的大船接收‘貨物’,再通過這些小團夥分散運往最終目的地,或者進行臨時儲存。”

“那個標記很重要。”程日星說,“如果能確認是哪個團夥的標識,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經常使用的碼頭、接應點,甚至抓到現行。”

“讓‘扳手’想辦法,在不驚動‘小螃蟹’的前提下,弄清楚那個標記更具體的樣式,最好能拍到照片。同時,查清‘小螃蟹’最近的活動規律和聯係人。”餘年指示,“但一定要提醒‘扳手’,安全第一。這些小團夥往往更無法無天,警惕性也不低。”

“深海”安全點。許婕的記憶挖掘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穩但產出持續的階段。在心理醫生的專業引導和藥物輔助下,她不再需要強烈刺激就能斷斷續續地回憶起一些細節。這些細節往往與特定的感官刺激相關聯:某種特定頻率的儀器蜂鳴聲會讓她想起“數據滾動的聲音”;心理醫生在嚴格控製下測試,使用一種略帶甜腥的化學試劑氣味會瞬間觸發她對“甜味”的恐懼和描述;甚至特定角度的光線投射,會讓她下意識地做出遮擋或眯眼的動作,並含糊提到“頂光太刺眼,看屏幕反光”。

心理醫生將這些感官線索與許婕的塗鴉、描述進行係統關聯,逐漸構建起一套關於“燈塔”內部那個監控操作環境的“多感官檔案”。這份檔案不僅包括視覺界麵、操作流程,還包括環境噪音、光照條件、甚至空氣成分的細微線索。它越來越像一份來自地獄的、事無巨細的“環境調查報告”。

更令人驚訝的是,許婕開始無意識地重複一些簡短的口令或操作提示短語,用的是英語,帶著一種機械的、毫無情感色彩的語調,例如:“樣本編號確認。”、“脫靶率閾值突破,啟動三級乾預協議。”、“氣體釋放倒計時:三、二、一。”

這些短語,與她之前描述的界麵操作和警報處理過程完美對應!這幾乎可以斷定,是她在“白房間”內反複聽到的係統語音提示或操作指令,被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聽覺記憶裡。

周曉芸如獲至寶。她立即組織語言學和聲紋專家,對這些短語的錄音進行分析——在許婕無意識狀態下秘密錄製,經過倫理審查和許可的,試圖確定其可能的來源——是商用醫療監控係統的標準提示音?還是定製化係統的專屬語音?不同的語音合成引擎、錄音者口音、背景噪音特征,都可能成為追蹤係統來源的線索。

與此同時,蘇晴開始著手將許婕的所有記憶輸出、心理評估報告、以及多感官檔案,按照“危害人類罪”證據的要求進行專業的法律轉化和固定。她聯係了國際上幾位在戰爭罪和反人類罪證據領域享有盛譽、且以正直敢言著稱的法醫學和心理學專家,通過極其隱蔽的渠道,請求他們以匿名方式對材料進行審閱和評估,為將來可能提交國際機構做準備。

深夜,周曉芸在“潔淨”環境中,再次檢測到那個神秘“無名”來源發出的、關於“信天翁”坐標的通訊數據包有被輕微觸碰過的痕跡。不是破解或反向追蹤,更像是……有人在遠處,用同樣的技術手段,對這個數據包進行了一次極其隱蔽的“狀態查詢”,如同在檢查一個早已布下的誘餌是否被觸動過。

她立刻將這一發現報告給餘年。

“有人在等我們咬鉤,或者,在觀察我們對這個餌的反應。”餘年眼神微冷,“‘信天翁’的坐標像個魚餌,拋在那裡。楊麗婭,或者她背後的勢力,想看看我們是會無視,會好奇探查,還是會采取行動。而那個查詢痕跡,可能是拋餌者在確認魚兒是否靠近。”

“我們怎麼辦?”周曉芸問。

“派一艘不起眼的、沒有任何標記的無人偵察艇,遠程操控,去坐標點外圍五十海裡範圍,做一次最常規的海洋水文數據收集,全程公開民用頻段信號,扮演最普通的科研船隻。”餘年做出決定,“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相遇。同時,通知‘扳手’,暫時不要接近蘇祿海那片區域,但可以留意周邊有沒有其他勢力活動的傳聞。”

他走到窗前,雖然外麵隻是模擬的夜色。“風聲越來越緊了。埃利奧特·吳在退,趙老在劃線,‘幽靈船隊’在分化,許婕的記憶在蘇醒,楊麗婭在試探……各方都在動,也都在看。接下來,任何一個動作,都可能成為打破平衡的那一下。”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指揮室內熬夜工作的眾人,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加快節奏,但更要踩穩腳步。我們要在風暴真正到來前,把錨拋得更深,把網織得更密。”

無形的壓力在積聚,多方的視線在交錯。而在黑暗深處,那座名為“燈塔”的罪惡堡壘,其輪廓在越來越多的微光照射下,正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猙獰。真正的總攻尚未開始,但前哨戰的硝煙,已悄然彌漫在信息、海洋與人心的每一個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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