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貴苦勸無果,隻得暗自歎息。
三日後,青雲觀的玄誠道長帶著兩個徒弟來到鳳鳴坡。這道長四十上下,黑須垂胸,手持桃木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在工地擺下法壇,焚符念咒,舞劍做法。一時間,風聲大作,飛沙走石。
“妖孽,還不現形!”玄誠道長大喝一聲,將一道符紙擲向半空。
不料符紙剛飛起,便無火自燃,化作灰燼。隨即一陣狂風吹來,竟將法壇掀翻,香燭供品散落一地。
玄誠道長大驚,連退數步,臉色煞白:“這、這不是尋常精怪,是得了道的仙家!貧道道行淺薄,奈何不得!”說罷,竟不顧趙天祿挽留,帶著徒弟倉皇離去。
趙天祿又氣又惱,卻不肯認輸,下令繼續施工。誰知當晚,他便做了一個怪夢。
夢中,那白衣女子站在他床前,冷冷道:“你既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三日之內,你趙家必有大難!”
次日醒來,趙天祿頭痛欲裂,想起夢中情形,心中忐忑。果然,午時剛過,省城來信,說趙明遠在返鄉途中染病,高燒不退,昏迷中胡言亂語,儘是“白狐”、“仙府”之類的話。
趙天祿這才慌了神,忙請常貴想辦法。
常貴歎道:“如今之計,隻有趙老爺親自向狐仙賠罪,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趙天祿雖萬般不願,但為救獨子,隻得答應。
當晚,月明如晝。趙天祿在常貴陪同下,來到鳳鳴坡工地,設下香案,擺上三牲果品,焚香跪拜。
“小老兒有眼無珠,冒犯仙家,懇請仙姑饒恕!”趙天祿連連叩首。
不多時,一陣香風襲來,白衣女子悄然現身。她看也不看趙天祿,隻對常貴道:“你告訴他,要救他兒子不難,需答應我三件事。”
常貴忙道:“仙姑請講。”
白衣女子道:“第一,立即停工,將此地恢複原狀;第二,在鳳鳴坡下建一座狐仙祠,四時供奉;第三,令他兒子親自前來,向我叩頭賠罪。”
趙天祿聽罷,麵有難色:“前兩件都好說,隻是第三件...犬子臥病在床,如何來得?”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他這不是來了嗎?”
眾人回頭,果見兩個家仆攙扶著趙明遠,顫巍巍走來。原來趙明遠今日忽然蘇醒,執意要來鳳鳴坡,說是夢中有人相召。
趙明遠來到白衣女子麵前,躬身便拜:“學生狂妄,不知此處是仙家清修之地,罪該萬死!”
白衣女子打量他片刻,神色稍霽:“你倒還知禮數。我且問你,你苦讀詩書,所為何來?”
趙明遠恭敬答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白衣女子點頭:“誌向倒是不小。也罷,看在你尚有幾分赤子之心,我便饒你這一次。不過,你需答應我一事。”
“仙姑請講。”
“他日你若為官,當以民生為重,不可欺壓百姓,不可妄自尊大。你可能做到?”
趙明遠正色道:“學生定當謹記!”
白衣女子這才滿意,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遞給趙明遠:“服下此藥,你的病不日可愈。此地方圓十裡,有我庇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望你日後不負今日之言。”
趙明遠服下丹藥,果然精神大振,病態全消。
趙天祿見兒子康複,喜出望外,連連道謝。他不敢怠慢,當即命人拆除工地,又在鳳鳴坡下建起一座精致的狐仙祠,四時香火不斷。
說來也怪,自狐仙祠建成後,清河鎮果然年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那趙明遠次年赴考,竟真中了舉人,後來外放為官,清正廉明,愛民如子,頗受百姓愛戴。
而常貴經曆此事後,更加謹慎,非萬不得已,不再動用銅鏡。他將那日土地公所授口訣傳與趙明遠,助他辨彆忠奸,據說頗為靈驗。
至於那白衣狐仙,有人說她功德圓滿,已位列仙班;也有人說她仍在鳳鳴坡清修,偶爾月明之夜,還能見到白狐對月叩拜的身影。
隻有那狐仙祠中的老廟祝信誓旦旦地說,每年臘月十五,總有一位白衣女子前來上香,容貌絕美,氣質出塵,上完香便悄然離去,不留蹤跡。
每每有人問起常貴,他總是笑而不答,隻偶爾望著鳳鳴坡方向,喃喃自語:“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人啊,還是謙卑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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