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沒有理會沈烽的暴怒。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解剖刀,精準地切入問題的核心。
他看向江妍,聲音冷靜得近乎刻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你的能力,根源在於我配置的n7神經致幻劑對大腦的極限開發。而這人的能力…”
他眉頭微蹙,回憶著陸空閉眼流淚、預言未來的詭異景象,以及那個如同程序般精準執行命令的黑影,“…似乎與生俱來,自成體係。她的眼睛,或者說她感知世界的方式,完全超出了現有的生物學和神經科學模型。更像是一種…規則層麵的權限。”
妹妹也仰著小臉,血紅的瞳孔裡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安。她緊緊抓著江妍的胳膊,聲音帶著孩童般的直接和依賴:“姐姐,難道…難道這世界上還有和我們一樣擁有超能力的人嗎?她也能‘看’到我嗎?”那雙血紅的眼睛不安地掃視著包廂的角落,仿佛擔心陸空會突然再次出現。
江妍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陸空消失的那片虛空。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副沉靜的、帶著一絲漠然的樣子,隻有眼底深處那點流轉的金光,顯示著她並非無動於衷。指尖在冰冷的桌麵上無意識地輕叩著,發出極有規律的細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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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隻剩下沈烽粗重的呼吸聲和林傑冷靜的分析餘音在回蕩。
過了片刻,江妍終於收回了目光。
她看向身旁焦慮的妹妹,伸出手,動作自然地再次揉了揉妹妹的頭發,指尖掠過那隱去惡魔角的位置,帶著一種安撫的意味。然後,她抬起眼,黑色的瞳孔平靜地掃過沈烽和林傑。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她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慵懶和平靜,卻比之前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沉穩,“她展現了一部分力量,提出了一個看似雙贏的提議,但也暴露了她知道我們太多‘底牌’。”她頓了頓,指尖的敲擊停止。
“先按兵不動。”江妍做出了決斷,聲音清晰,“看看那個陸空,她承諾的實際行動是什麼。她到底想怎麼幫我們編織借口。”她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弧度,“至少,她主動做出了讓步,讓我們知道了她住在哪裡。這算是一點誠意,或者說…一個試探。”
她的目光掃過沈烽和林傑,帶著一絲提醒的意味:“我們也得稍微收斂一下了。”她的語氣很淡,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落下,“在她拿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之前,暫時…彆玩得太大。”
“收斂?”沈烽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拔高,帶著強烈的不甘和戾氣,“就憑她幾句話?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耍我們!萬一她轉頭就把我們捅出去…”
“捅出去?”林傑冷冷地打斷他,鏡片後的目光帶著一絲嘲弄,“沈總,一個能精準預知未來、並且能無聲無息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人,如果真想對我們不利,需要等到現在?需要親自現身談判?”他分析道,“她的目的顯然更複雜。與其現在衝動,不如靜觀其變,收集更多信息。江妍的判斷是目前最合理的策略。”
沈烽被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最終隻是狠狠地哼了一聲,彆過頭去,不再說話,但緊握的拳頭顯示著他內心的極度不忿。
妹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血紅的瞳孔裡依舊有些茫然,但姐姐的話就是她的方向。“嗯!聽姐姐的!”她用力點頭。
江妍不再多言。她端起麵前早已冷掉的茶水,湊到唇邊,卻沒有喝,隻是垂眸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末。包廂內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中,少了些劍拔弩張的敵意,多了幾分各懷心思的審慎與等待。窗外的天色似乎更陰沉了一些,寒意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絲絲滲入。
2月下旬郊外彆墅
時間在一種微妙的、被強製壓抑的平靜中滑過數日。郊外的彆墅裡,壁爐燃著熊熊火焰,驅散著冬末的寒意,卻驅不散籠罩在幾人心頭的陰霾與等待。
江妍慵懶地陷在客廳寬大的沙發裡,黑色絲質睡袍的腰帶隨意係著,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她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香煙,嫋嫋青煙盤旋上升。她麵前的平板屏幕上,正顯示著從陸空所住區域網絡和線下渠道收集來的信息流。
看著那些被刻意篩選、引導、發酵的言論,江妍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帶著一種混合了荒謬和譏諷的表情。她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圈,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冷意:“這什麼?陸空擱那洗腦?”
她指尖劃過屏幕,上麵充斥著諸如“神跡降臨”、“永生行走人間”、“當心懷敬畏”之類的狂熱或半信半疑的帖子。
沈烽煩躁地在客廳裡踱步,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他穿著黑色緊身背心,露出結實的臂膀肌肉,眉頭緊鎖,眼神凶狠。
聽到江妍的話,他停下腳步,猛地揮手,語氣粗暴直接:“搞這麼麻煩!不如妍妍你直接動手,篡改記憶!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誰,該做什麼!省得看那女人裝神弄鬼!”他顯然對陸空那套“溫水煮青蛙”的輿論引導極度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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