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短的、如同神諭般的允許,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投入一滴冷水。
瞬間!
死寂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發般的沸騰!
“神明!神明啊!求求您保佑我兒子高考順利!”
“偉大的神明!求求您讓我升職加薪吧!我房貸快還不上了!”
“神啊!我母親重病在床,求求您賜予她健康!我願意付出一切!”
“神明大人!求您讓我中彩票吧!”
“神明!請您懲罰那個搶走我丈夫的賤人!”
“求您賜予我力量!讓我不再受人欺負!”
“神啊!我想發財!我想變漂亮!”
“求您保佑我們全家平安!無災無難!”
各種各樣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狂熱、帶著絕望、帶著貪婪,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跪倒的人群中爆發出來!渺小的、卑微的、世俗的、瘋狂的願望交織在一起,彙成一股巨大的、充滿人性欲望的聲浪,直衝雲霄。有人激動地以頭搶地,有人高舉雙手向天哭喊,有人緊緊抓住身邊人的胳膊語無倫次。
廣場瞬間從一片死寂的敬畏之地,變成了一個充滿人間煙火氣和極致欲望的狂熱道場。卑微的祈求和貪婪的呐喊,在神明的漠然注視下,顯得如此刺耳又如此真實。
沈烽看著下方沸騰如螻蟻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和鄙夷。林傑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地記錄著這些在“神跡”麵前暴露無遺的人類欲望樣本,像是在分析一場大型社會實驗數據。妹妹則好奇地眨著血紅的眼睛,在人群中掃視,似乎覺得這場麵比想象中更有趣。
陸空閉著眼,靜靜地站在狂熱與祈求的漩渦中心,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注視和預料之中。
而懸浮於空中的江妍,那雙純粹的金色瞳孔,隻是漠然地俯視著這一切,巨大的白色羽翼在喧囂的聲浪中,依舊保持著恒定的、冰冷的扇動。
就在這沸騰的頂點,江妍那空靈疏離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冰水澆入滾油,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吾名,江妍。”
僅僅是報出名字,就讓下方的聲浪為之一滯。無數雙充滿渴望和敬畏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你們的願望,我都聽到了。”她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金色的瞳孔微微轉動,目光落在了平台邊緣那個閉目靜立、仿佛置身事外的陸空身上。
“這位,是陸空。”她的聲音清晰地指向陸空,如同在指定一個代言人,“把你們的願望告訴她,”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她會一一傳達給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妍甚至沒有再看下方一眼,也沒有等待任何回應。
在她身後,一道邊緣閃爍著柔和白光的虛空門驟然撕裂空間,無聲地張開,門內隱約可見郊外彆墅客廳溫暖的壁爐和熟悉的陳設。
緊接著,在廣場上數百雙眼睛驚愕的注視下——
懸浮於空中的天使身影,那聖潔的白色羽翼猛地一收,頭頂的光圈瞬間熄滅,金色的瞳孔也在一刹那間恢複了原本的、帶著漠然金光的黑色。
然後,江妍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動作。
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這嘈雜的現場一秒,黑色羽絨服包裹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以一種近乎逃命的姿態,毫不猶豫地、迅疾無比地一頭紮進了那道虛空門中,那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一道小小的氣流,吹動了離門最近的陸空的長發。
沈烽和林傑顯然也早就受夠了這鬨劇般的場景。沈烽嘴角還掛著未散的譏誚,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高大的身影迅速沒入白光。林傑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地掃過瞬間呆滯的人群,如同在記錄實驗結束的最後一個數據點,也從容地邁步走入虛空門。
“等等我!”妹妹血紅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覺得姐姐跑路的動作很有趣,小小的身影也歡快地蹦跳著衝了進去。
嗡——
最後一道身影沒入,虛空門如同被無形的手瞬間拉攏、撫平。
空氣中隻留下一點微弱的能量漣漪,以及廣場上驟然死寂的、巨大無比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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