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錚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沈君瑤站起身，取出對講機聯係警局，順便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二十三分，餐館門口圍了十幾個人，有拍照的，有錄像的，還有人舉著手機在做直播。
“心味餐館又被襲擊了！”
“保鏢大哥替老板擋毒昏過去了！”
“這年頭還有人這麼拚命？”
她走過去，清了清嗓子：“今天所有在場的朋友，都可以憑記錄免費領取一份安神檸檬水，店裡特彆準備的，不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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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陣陣歡呼。
有人高喊：“陳師傅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
還有人附和：“我們支持你們！彆怕那些黑勢力！”
陳硯舟沒有抬頭，隻是仔細地將空壺放在一旁，又檢查了下許錚的脈搏。穩定了，呼吸也均勻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灰塵，轉身往店裡走去。
“我去煮點麵。”他說，“他醒來肯定會餓。”
沈君瑤跟了兩步：“你就不擔心下次他們用更狠的手段？”
“擔心。”陳硯舟頭也不回，“但擔心也沒用。店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他推開店門，簷下的銅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廚房裡的鍋灶還熱著，昨日剩下的高湯微微翻著泡。他掀開鍋蓋聞了聞，倒掉一半，重新添水，放入薑片，點燃灶火。
剛坐下擦手，餘光瞥見許錚的機械義肢擱在門邊的椅子上，外殼有些變形，接口處還沾著灰塵。
他走過去，用布仔細擦拭乾淨，輕輕放在灶台旁。
“等你好了，我教你做第一道菜。”他對著空椅子輕聲說，“就從最簡單的煎蛋開始。”
門外的人群尚未散去。
有人拍下許錚躺在沙發上的照片發到網上，配文：“這位大哥替老板擋毒，現在還在昏迷，求轉發讓更多人看到。”
評論區瞬間沸騰。
“這才是真英雄！”
“比那些明星強一百倍！”
“心味餐館必須火！我要去打卡！”
沈君瑤臨走前最後望了眼店內。
陳硯舟正低頭切著蔥花，刀落得不快，但每一刀都穩穩當當。
許錚蓋著薄毯躺在角落的沙發上，麵朝外，雙眼緊閉，嘴角卻帶著一絲濕潤，仿佛在夢裡笑過。
她輕輕帶上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陳硯舟切完最後一段蔥白，撒進鍋裡，“滋啦”一聲脆響。
他盛了碗麵，放在許錚麵前的小桌上，又倒了杯溫水。
然後坐回灶台前，點了支煙。
青煙嫋嫋升起時，他聽見許錚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他沒有回頭，隻淡淡說了句：“醒了就吃麵，涼了口感就差了。”
許錚沒有應聲。
但五分鐘後，桌上的麵少了一半。
陳硯舟掐滅煙頭，拿起鍋鏟，開始準備下一鍋飯。
街對麵的監控探頭悄悄轉了個角度，紅色指示燈閃爍了兩下。
一隻麻雀輕盈地落在窗台上，歪著頭啄了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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