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錚點點頭，將盤子端到備餐區。他看見牆上懸掛的食品經營許可證，玻璃鏡麵擦得鋥亮，證書平整無痕。
你要不要也去考個證？他突然問。
早有了。陳硯舟衝洗著雙手，三代廚神世家，哪能沒有證書。
那你父親的店是怎麼沒的？
陳硯舟動作一頓。
被人陷害。他說，地溝油的事，查到最後沒有證據，但店已經被收走了。
許錚沉默片刻：所以現在他們又來這一套？
換湯不換藥。陳硯舟甩乾手上的水珠，隻不過這次，我不會再躲了。
他走到操作台前，拿起一把新刀開始切青椒。刀起刀落，節奏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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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錚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人不像是餐館老板，更像是個守城的將士。
窗外傳來自行車鈴聲。送牛奶的老王到了，將奶瓶輕輕放在門口。
老陳！他喊道，聽說今早有人來查你？
陳硯舟探出頭：查了，喝了碗湯就走了。
老王哈哈大笑：我就說嘛，你這湯連鬼都能感化，何況是公務員。
原來這事已經傳開了。
許錚心想，消息傳得真快。
要不要我幫你宣傳宣傳？老王掏出手機，拍個視頻發社區群裡？
不用。陳硯舟搖頭，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的。
老王聳聳肩，蹬著自行車離開了。
許錚回到廚房，發現陳硯舟正在書寫今日菜單。毛筆字跡清雋：
清白排骨湯
家常炒蛋
手撕包菜
白米飯
十分簡單。
就這些？許錚問。
夠吃了。陳硯舟放下毛筆，再多就是浪費。
許錚凝視著清白排骨湯那行字，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不隻是一道菜。
是宣言。
是反擊。
是無聲的抗爭。
他走到灶台前，點燃灶火，將鍋燒熱。
我來炒包菜。他說。
陳硯舟看了他一眼，笑了：鹽彆放多。
知道。許錚倒油，青菜下鍋。
滋啦——
炊煙升起，菜葉漸漸卷邊。
他用鍋鏟翻動著，動作尚不熟練，卻格外認真。
第一盤出鍋色澤偏暗，他嘗了一口，確實鹹了些。
他把菜倒掉，重新洗鍋。
第二盤，火候調小了些，翻動更勤。
出鍋時翠綠鮮亮，帶著誘人的鍋氣。
陳硯舟夾了一筷，細細咀嚼。
他說，可以上桌了。
許錚露出了笑容。
這時店門被推開，一個穿著便裝的男子探頭進來。
請問……還能點清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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