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沈君瑤發來消息：趙德利在獄中見過王虎。兩人隔著玻璃說了幾分鐘話，沒有錄音，但有監控。畫麵裡趙德利嘴唇動得厲害，王虎始終冷笑著，最後轉身就走。
陳硯舟調出那段視頻反複觀看。趙德利最後說了什麼？他放大畫麵，仔細辨認口型。
——我還有棋沒動。
——隻要他們在外麵活著，我就沒輸。
他關掉視頻，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了醫院。這次帶的是新配方的藥膳，加了黃芪和靈芝粉。他把碗端到許錚麵前，輕聲說：今天這碗，叫破局湯
唐綰來了，帶來一本舊相冊。她翻到其中一頁，指著照片說：這是許錚第一次來餐館，穿著那身舊軍裝，袖子都磨破了。
餘昭昭湊過去看：他那時候可凶了，瞪我一眼，我還以為要挨揍呢。
宋小滿輕笑：結果你端著飯碗就跑，還摔了一跤。
但我還是把飯吃完啦！餘昭昭挺起胸膛，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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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笑間，許錚的手指又動了一下，比昨天更加明顯。這次連沈君瑤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我們。宋小滿低聲說，聲音裡帶著欣慰。
中午陳硯舟回去取湯，路過巷口時，發現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對麵。車沒掛牌，引擎也沒熄。他瞥了一眼，腳步未停。
回到店裡，他給所有供貨商打了電話，重新確認驗貨流程。又讓阿阮聯係老周，給許錚的義肢做遠程檢測。
晚上八點，他正在廚房切薑片，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短信跳出來：影蛇已動，勿信熟臉。
他看完短信，不動聲色地刪除，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他知道，對方不會等太久了。
第二天清晨，他照常去醫院。路上買了剛出鍋的油條和熱豆漿，給值夜班的護士也帶了一份。走進病房時，許錚的眼皮輕輕抖動了一下，像是努力要睜開。
他放下早餐，把藥膳取出來，輕輕吹了吹。
今天這碗，他說，是你最喜歡的口味。
他舀起一勺，送到許錚嘴邊。許錚的嘴唇微微張開，慢慢地咽了下去。
陳硯舟注視著他，沒有笑，也沒有說話。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在潔白的床單上投下溫暖的光斑。許錚的手指緩緩抬起，在離床麵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
陳硯舟伸手，輕輕握住那隻手。
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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