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薛寶釵和賈探春表現積極所不同的則是。
李洵非但沒有興奮到徹夜難眠,反而一如既往睡到自然醒。
他伸展一下三條腿和胳膊。
一條手臂隨意搭在身側人兒的腰際。
眾所周知吧。
握力球這種運動能鍛煉手指和手掌的力量以及靈活度。
賈元春其實早就醒了。
她側身躺著,借著帳外透進的微光,靜靜看著枕邊人的睡顏,卻不敢動,生怕擾了李洵的清夢。
昨夜李洵興致頗高,折騰到三更天才歇下,她這會兒身子還酸軟著,腰肢像是被拆散了一般。
“嗯。”
元春沒忍住低低淺唱出聲。
李洵眼睛閉著嘴角先勾了起來。
他另一條手臂從元春脖頸下穿過去,將她整個摟進懷裡,含糊道:““什麼時辰了。”
元春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不是呼吸的因素……
她努力維持著聲調不走音:“王爺,該,該起了……今兒不是要去工學院……”
“像是那麼回事兒。”李洵嘟囔了一句,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縫。
他鬆開手伸了個懶腰,渾身筋骨劈啪作響,舒服得長籲一口氣。
元春如釋重負,再那麼下去她早上又得去沐浴了。
她忙坐起身,燙著臉抓過床頭的寢衣穿戴,又探身取了李洵的裡衣細心替他披在肩上。
“王爺快些起吧,時辰不早了。”
元春轉頭看了寢殿內的西洋自鳴鐘,這一看,頓時驚呼出聲:“呀!都巳時初刻了。”
李洵不緊不慢地起身:“慌什麼。”
“怎麼能不慌呢。”元春急得忘記喊丫鬟,自己穿衣手腳都亂了。
“今日工學院招生,王爺身為顧問,理應早些到場才是。如今都這個時辰了,怕是……”
她咬了咬唇,聲音低了下去:“都怪妾身昨夜不該……”
李洵愣了愣。
隨即明白過來元春是把遲到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這世道便是如此。
男人誤了正事,旁人隻會說妻妾不懂事,太纏人,耗儘了他的精力。
沒錯!
大家通常不會把原因按在男人身上。
當然,李洵沒有那麼不開明。
他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去責怪自己的女人。
李洵不由失笑,伸手捏了捏元春的臉頰:“胡思亂想什麼,孤是自己貪睡,與你何乾?”
元春抬眼看他,眼中水光瀲灩:“可是……”
“沒什麼可是。”李洵打斷她,掀被下床:
“招生是林校長和賈主任的事情。
孤就是個掛名的顧問。
去不去都一樣。
今日過去無非湊個熱鬨,瞧瞧新鮮罷了。”
他說得輕鬆,元春卻還是不安:“話雖如此,可這是王爺牽的頭,總該……”
元春想說這是王爺你創辦的工學院,陛下都在關注,總該上心點,但這種帶有教育性的話術輪不到她說出來。
“行了行了。”李洵擺擺手,朝外頭揚聲道:“抱琴,紫鵑,進來伺候。”
須臾。
簾子應聲打起。
兩個丫鬟端著銅盆,捧著衣裳魚貫而入。
紫鵑則絞了熱帕子,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替李洵淨麵。
李洵閉著眼,仰起臉任由她伺候,隨口問道:“仇鶴來了沒有?”
抱琴一邊燙平衣裳的褶皺,一邊回話:“仇大人一早就候在王府外頭了。”
李洵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職責本就是維護京師治安。
而作為義子。
於公於私都不需要李洵通知。
仇鶴就應該乖乖帶著人馬到場。
工學院今兒招生現場肯定雜亂的,秩序和安全問題必須得到保證。
洗漱完畢,換好衣裳,李洵對著銅鏡照了照。
不錯不錯。
看起來像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
正因前麵李洵說過了。
今兒是林如海和賈政負責的第一屆工學院招生日子,跟他李洵壓根沒關係。
他的位置就是一個顧問擺設。
故此。
李洵今天隻是打算低調去現場當個吃瓜群眾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