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看著他們兩個,一個動手麻利,一個指點江山,完全無視了那個可能存在的巨大威脅,仿佛剛才的發現隻是一個小插曲。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在他們眼中,恐懼,或許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情緒。
最終,他隻能認命地拿起那把卷刃的短刀,加入了“肢解”的行列。他懷裡那塊巨大的蛛蛻,硌得他生疼,可他此刻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連選擇害怕的資格都沒有。
半個時辰後,三人將最有價值的材料都收拾妥當。顧遠累得像條死狗,顧清姿也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她的精神,卻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走。”
顧清姿看了一眼那個腳印延伸的方向,率先邁開了腳步。
沒有選擇。
無論是為了尋找上古遺種,還是為了探尋神族遺跡,他們都必須深入這片森林。那個未知的生物,隻是這條路上,又一個新增的、需要警惕的風險而已。
玄宸跟在她身後,顧遠則哆哆嗦嗦地墜在最後,他將那塊巨大的蛛蛻死死地綁在背上,像一個背著龜殼的烏龜,走得踉踉蹌蹌,卻一步也不敢落下。
森林,在他們踏入之後,似乎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空氣中那股濃重的血腥味,被逐漸甩在了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陰冷、潮濕的腐殖質氣息。周圍的樹木,變得愈發高大、扭曲,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連月光都難以穿透,隻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破碎的、如同鬼影般的黑斑。
四周,安靜得可怕。
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這種死寂,比之前的獸潮轟鳴,更讓人感到壓抑。
他們沿著那串時斷時續的、詭異的腳印,又向前走了約莫一裡路。那串腳印,始終不偏不倚地,引領著他們走向森林的最深處。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顧清姿,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著頭,仿佛在傾聽著什麼。
跟在她身後的玄宸,也隨之停下,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
“怎麼了?姑……姑娘?”顧遠在後麵小聲地問,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顧清姿沒有回答。
在她的【超敏聽覺】所構建的世界裡,風聲、樹葉的搖曳聲都已退去。
一種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被稱之為聲音的異響,從他們右前方的黑暗深處,傳了過來。
那不是腳步聲,也不是野獸的嘶吼。
那是一種……拖拽聲。
像是有什麼沉重的、表麵粗糙的東西,正在被人用一種固定的、極有耐心的節奏,拖過滿是落葉與斷枝的地麵。
“沙……啦……”
停頓。
“沙……啦……”
又一次停頓。
聲音很輕,很遠,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規律性。仿佛拖拽著重物的人,每走一步,都會停下來,歇一口氣,或者說……在觀察著什麼。
它在……跟著他們?
不,不對。
顧清姿很快否定了這個判斷。那聲音的來源,始終在他們的右前方,與他們保持著一個相對固定的距離,像是在……與他們並行。
它沒有靠近,也沒有遠離。
就好像,他們走在一條大路上,而那個東西,走在與大路平行的、另一條看不見的小徑上。
顧清姿的目光,猛地轉向那片聲音傳來的黑暗。
她的【破妄眼】穿透了層層疊疊的枝葉,卻隻看到更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
什麼都看不到。
可那“沙啦……沙啦……”的拖拽聲,卻如同最精準的鼓點,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上。
玄宸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他的目光,同樣投向了那片黑暗,眉頭,再次微微蹙起。
隻有顧遠,一臉茫然,他什麼也聽不到,隻能感覺到氣氛驟然變得凝重,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是什麼?”玄宸低聲問道。
顧清姿搖了搖頭,她的臉色,第一次,顯露出一絲凝重。
“不知道。”她頓了頓,補充道,“但它……好像沒有在看我們。”
“它在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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