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小隙釀災身隕落. 清名蒙垢夢成空_河東與河西的故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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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小隙釀災身隕落. 清名蒙垢夢成空(1 / 1)

“這也要算?那也要算?”

姬永海的聲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臉膛漲得通紅,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節泛白,桌上的搪瓷缸子被震得叮當作響:“那次招商引資,我連著三天三夜沒合眼,白天跑開發區對接企業,晚上趴在辦公室改方案,嘴唇起了泡、腳底板磨出了血泡,硬生生為縣裡拉來了五百萬投資!現在你們不看這些實打實的政績,反倒揪著這幾百塊錢的補貼不放?那些真正手腳不乾淨、中飽私囊的你們不去查,怎麼偏偏盯著這些‘小錢’死磕?彆人拿得比我多得多,你們咋不查他們?!”

他的話像斷了線的炮仗,劈裡啪啦炸開來,滿是被冤枉的憋屈和不甘。唾沫星子隨著急促的話語飛濺,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試圖用實打實的辛勞辯解,用“彆人也拿了”的對比找補,甚至帶上了幾分質問的語氣——可這恰恰是組織審查中最忌諱的態度。

專案組的李組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驟然變冷,他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示意身邊的記錄員繼續筆耕不輟,直到姬永海的情緒稍稍平複,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嚴肅:“彆人?彆人是誰?姬永海同誌,你這是什麼態度?是在攀比,還是在發泄對組織的不滿?”

另一位年輕的組員緊跟著補充,聲音清亮卻帶著壓力:“你身為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對黨的紀律規矩認識如此模糊,公然為違規行為找借口,還質疑組織的審查工作,這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黨性原則?”

斥責像臘月裡的寒風,裹著霜氣刮過來,瞬間將姬永海推到了“態度不端正”的風口浪尖。他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麼,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胸口憋得發慌,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襯衫領口。

更糟的是,在持續的高壓追問下,當專案組問及某項目“辦公用品”支出明細時,姬永海當時確實太忙,簽字時隻掃了眼總額,具體條目根本沒仔細核對,此刻記憶一片模糊。麵對步步緊逼的追問,他急得滿頭大汗,下意識地辯解:“這個項目是財政局刁副局長具體經辦的,詳細情況他比我更清楚,我當時主要抓統籌協調……”

這話剛出口,他就知道壞了。

李組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銳利的穿透力:“推卸責任?姬永海!你是分管領導,是最終簽批人,現在出了問題,倒想把責任推給具體經辦人?這就是你所謂的擔當?”

旁邊的組員也跟著說道:“組織信任你,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你,你卻在關鍵時刻甩鍋,這不是擔當問題,是責任意識淡薄!”

專案組的目光像鷹隼般銳利,直直地刺向姬永海。他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發軟,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那一絲在高壓下產生的裂縫——情緒化的辯解和模糊記憶導致的推諉嫌疑——被無限放大,成了他“態度惡劣”“毫無悔改之意”“試圖掩蓋問題、推卸責任”的鐵證。

他越是急著解釋這些錢物在基層工作中是“普遍情況”,是“無心之失”,越被認定為黨性原則淡漠;他反複強調自己一心撲在工作上、疏忽了小節,卻被上綱上線為“對黨的紀律缺乏敬畏之心”。一步錯,步步錯,他瞬間從配合組織調查的乾部,變成了需要重點核查的對象,跌入了從未想象過的冰冷深淵,萬劫不複。

審查室裡的日光燈慘白刺眼,照得姬永海臉色發青。他看著麵前嚴肅的專案組人員,耳邊回響著那些尖銳的斥責,忽然想起萍二爺爺當年的叮囑:“永海啊,官場如行船,洪澤湖的航道暗礁多,一步踏錯就可能翻船,做人做事要守規矩,小節不能丟啊。”當時他隻當是老人多慮,如今想來,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要害,可後悔已經晚了。

一年後,塵埃落定。

經過反複調查審理,姬永海因違反廉潔紀律,累計收受各類違規福利共計六六筆。六萬八千餘元,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雙開),並以受賄罪被移送司法機關處理。

一顆曾經在濱湖政壇光芒四射、被無數人寄予厚望的新星,以最慘烈、最不體麵的方式轟然隕落——從眾人仰望的“河東”權力雲端,狠狠砸進了冰冷汙濁、萬劫不複的“河西”泥沼。

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濱湖縣的大街小巷,縣城裡炸開了鍋。

茶館裡,幾位老爺子端著茶杯,搖頭歎氣:“乖乖隆地咚,姬縣長可惜了啊!當年修南三河大橋,他親自蹲在工地督工,大夏天曬得黝黑,那可是實打實的為民辦事啊!”

菜市場裡,買菜的大媽們湊在一起議論:“誰說不是呢?他當副縣長那幾年,咱們濱湖的開發區建起來了,外地企業來了不少,年輕人不用出去打工了,咋就栽在這點小錢上了?”

也有人撇著嘴,語氣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鋒芒太露,遲早要栽!當官的哪個不精明?說不定還有啥沒查出來的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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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有惋惜,有愕然,有不解,也有彆有用心的揣測,濱湖縣一時間被這樁事籠罩著,空氣裡都帶著幾分壓抑。

消息傳到南三河畔的姬家老宅時,萍二爺爺姬家萍正在院子裡收拾柴火。聽到侄孫媳婦昊佳英帶著哭腔的報信,他手裡的柴火“嘩啦”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瞬間僵在原地。

姬家老宅是幾十年的老房子,土牆斑駁,屋頂鋪著青瓦,院子裡有一口老井,旁邊放著一把老舊的藤椅,那是姬家萍坐了大半輩子的物件。此刻,他枯坐在藤椅上,背脊佝僂著,平日裡炯炯有神的眼睛變得空洞無神,直直地望著斑駁的土牆,仿佛要望穿時光。

昊佳英早已哭成了淚人,跪在他麵前,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褲腿:“二爺爺,您快想想辦法啊!永海他被冤枉了,他根本沒貪錢啊!”

姬家萍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摩挲著藤椅的扶手,那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帶著他年輕時的記憶,也承載著姬家幾代人的風骨。他一整天滴水未進,嘴唇乾裂起皮,直到暮色四合,院子裡的光線漸漸暗下來,遠處傳來南三河的流水聲,他才顫抖著,用儘全身力氣,聲音嘶啞地問:“永海家的……永海他……他怎麼會……收人家的黑心錢啊?咱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餓死也不沾那昧心錢,他不可能啊!”

昊佳英早已哭乾了眼淚,眼眶紅腫得像核桃,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帶著被冤屈浸透的悲憤:“二爺爺!天地良心!永海他一分錢都沒往家裡拿過!您忘了?當年他剛當上副縣長,有個老板提著煙酒上門,被他直接扔到了門外,還說了‘要是再敢來,就彆怪我不客氣’的狠話!為了這,他得罪了多少親戚朋友?他表弟想托他找個工作,他沒同意,表弟惱了,再也不上門了;他親叔想承包個小工程,他按規矩辦事,沒給特殊照顧,叔家也跟咱們斷了來往。家裡清鍋冷灶的,您老還不知道嗎?他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深夜才回來,倒頭就睡,連孩子上幾年級都記不清,哪還有心思琢磨撈錢?”

“那……那怎麼會有受賄這一說?”老人渾濁的眼裡滿是困惑和痛心,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靄,老淚順著深深的皺紋蜿蜒而下,滴在藤椅扶手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現在的材料說,主要就是那四年裡,各種會議活動發的紀念品——鋼筆、公文包、保溫杯,辦公用的本子、u盤,還有平時發的補貼、配的手機、話費報銷……零零碎碎加起來66筆,總共六萬八千塊!”昊佳英的聲音帶著絕望的無力感,像被抽去了筋骨,“永海他自己都糊塗,這賬是怎麼算出來的?哪些該拿哪些不該拿,他忙得暈頭轉向,哪記得清這些細賬?隻當是大家都有份的‘慣例’,就隨手收了、簽了……他總說,基層工作繁雜,這些都是小事,把項目做好、把民生實事辦成才是大事,可誰知道,偏偏栽在了這些‘小事’上!”

“慣例……慣例……”萍二爺爺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節發白,“這排行老六,本是個‘順’字,我這‘家’字輩老六不順,你男人這‘永’字輩老六……咋也這麼不順呢?命啊……還是命裡該著過這‘河西’一劫?一步錯,步步錯啊!當年我就跟他說,站得越高,風越烈,根基要紮牢,黨紀國法是底線,萬萬不能碰,可他……他還是沒聽進去啊!”

老人的歎息沉重得如同南三河冬日凍結的冰淩,砸得人心頭發顫。院子裡的老槐樹葉子簌簌作響,像是在為這樁悲劇嗚咽。

消息傳開後,一些或真心或假意的開導者,陸續來到姬家老宅,用洪澤湖地區特有的、帶著泥土氣息又飽含世故智慧的比喻,試圖寬慰姬永海的父母姬忠楜和昊文蘭。

隔壁的王大爺蹲在門檻上,陪著姬忠楜抽旱煙,歎著氣說:“唉,老哥啊,這就好比一群人都在南三河邊上走,彆人都小心翼翼踩著石頭,就你兒子光顧著往前跑,想快點把橋修起來、把路鋪好,沒看清腳下的泥坑,結果一腳陷進去,拔都拔不出來了……”

村東頭的李大媽拉著昊文蘭的手,抹著眼淚說:“他嬸子,你也彆太傷心了。這事兒就像是一場大雨下來,彆人都帶著傘,就你兒子忙著給大夥兒遮雨,自己淋得渾身濕透,等雨停了,彆人都好好的,他自己卻病倒了,救不回來了……”

還有曾經受過姬永海幫助的老鄉,紅著眼圈說:“姬縣長是個好官啊!當年我家孩子上學交不起學費,是他幫忙申請的助學金;村裡的灌溉渠壞了,是他協調資金修的。這官場就像洪澤湖的航道,暗礁太多!彆人都繞著走,他憑著一股衝勁往前闖,沒留意那些藏在水下的石頭,結果船撞礁了,翻了……”

這些話聽在姬忠楜和昊文蘭耳裡,隻覺得更紮心。老兩口幾天幾夜沒合眼,頭發瞬間白了大半,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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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文蘭整日坐在炕沿上,手裡摩挲著姬永海小時候穿的虎頭鞋,以淚洗麵,一遍遍念叨:“我的兒啊,你咋就這麼傻?那些小錢你咋就不推辭呢?媽跟你說過,咱窮要窮得有誌氣,當官要當得清白,不該拿的東西一分都不能碰,你咋就記不住呢?你要是聽媽的話,咋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啊?”

姬忠楜則一直蹲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旱煙,煙鍋子都燒紅了,燙得手指發麻也渾然不覺。他滿臉的皺紋擰成了疙瘩,像乾涸的土地,眼裡是化不開的痛,嘴裡時不時發出幾聲沉重的歎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起兒子小時候在南三河裡摸魚的樣子,想起兒子考上大學時全村人的驕傲,想起兒子當上副縣長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再想到如今的結局,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而遠在看守所裡的姬永海,褪去了最初的激動和慌亂,冷靜下來後,也終於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

他錯在把“慣例”當“合規”,認為大家都在拿的東西就沒問題,忽視了黨紀國法的嚴肅性;他錯在對黨紀國法缺乏足夠的敬畏之心,覺得這些“小事”無關緊要,卻不知“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他更錯在高壓下情緒失控、言辭不當,不僅沒能為自己辯解,反而落得個“態度惡劣”“推卸責任”的罪名。

如今身陷囹圄,他才真正體會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他想起了奶奶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的話:“永海,做人要守本分,當官要為民做主,不能貪不能占,不然會遭報應的。”他想起了萍二爺爺的警告,想起了父母的教誨,悔恨如同毒蛇,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他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黴斑,眼前浮現出南三河的流水、濱湖縣城的街道、辦公室裡堆積如山的文件,還有家人的笑臉。那些曾經的奮鬥與夢想,那些為民辦事的初心,如今都化為泡影。他的政治生命徹底終結,清名蒙垢,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夜深人靜時,他常常對著窗外的月光發呆,心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會麵臨怎樣的判決,不知道家人能否承受住這沉重的打擊,更不知道那些曾經被他幫助過的人,會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而濱湖縣的百姓,又會如何銘記這位“實乾卻失足”的縣長?

看守所的鐵門“哐當”一聲關上,打斷了他的思緒。窗外的月光依舊清冷,像一層薄霜覆蓋在大地上,也覆蓋在他破碎的心上。

故事將如何延續?姬永海的判決會是怎樣?他的家人能否挺過這場危機?是否有人會為他發聲?濱湖縣的政壇又將迎來怎樣的變化?請繼續進入第338章的精彩聽讀,揭曉更多未知與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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