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舊賬重翻追真相 . 初心為秤討公義_河東與河西的故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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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舊賬重翻追真相 . 初心為秤討公義(1 / 2)

省農產品質量監督檢驗中心的檢測報告是第三天下午送到姬永海手上的。

紙張還帶著油墨的清冽氣,上麵的字跡印得清清楚楚:送檢菱角粉水分含量符合國家標準,未檢出異常。姬永海捏著報告的手指微微用力,紙角被攥得發皺——果不其然,省城惠民超市的檢測結果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

“姬顧問,這明擺著是有人找茬啊!”小張拿著報告,氣得臉都紅了,“要不要咱找媒體說說這事,讓大家評評理?”

姬永海把報告疊好放進公文包,眼神沉得像洪澤湖的深水區:“先不忙。”他想起那天召回貨物時,超市采購部經理陰陽怪氣的話,“姬老板,這年頭做生意,還是得懂點規矩。”當時沒往深了想,現在結合檢測報告一琢磨,這“規矩”背後,怕是藏著和當年一樣的齷齪。

“通知倉庫,按原計劃恢複出庫,給惠民超市發個函,附上檢測報告,問問他們要不要重新核對。”姬永海頓了頓,補充道,“另外,讓車間把烘乾環節的監控錄像都存好,彆弄丟了。”他心裡清楚,這波刁難絕非偶然,說不定就是衝著他來的,是當年那些人怕他翻案,先給他來個下馬威。

昊佳英晚上燉了雞湯,見他回來就把報告遞了過去,忍不住問道:“咋樣?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壞?”

“八九不離十。”姬永海喝了口雞湯,鮮美的滋味卻沒衝淡心頭的凝重,“當年我在縣裡抓農資監管,斷了不少人的財路,現在我辦廠子、盤活爛尾樓,怕是又礙著誰的眼了。”他摸了摸胸口,貼身放著的深藍色筆記本硌得人踏實,“正好,舊賬新賬,一起算。”

窗外,洪澤湖的夜風裹著濕重的水腥氣,還混著湖邊蘆葦的青澀味,嗚嗚咽咽地拍打著老屋的木窗欞。那聲音纏纏綿綿,像極了當年看守所鐵門外,北風刮過冰冷水泥地的嗚咽回響,鑽入耳膜時帶著刺骨的寒涼,順著脊梁骨往下淌,讓人渾身發緊。

姬永海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沁滿了細密的冷汗,後背的汗衫已經濕透,黏膩地貼在身上,涼得像敷了塊冰。夢裡那聲嘶吼——“這個項目——我不同意!”——仿佛還卡在喉嚨裡,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灼燒著他的咽喉,連帶著胸腔都隱隱作痛。

“哎喲,魂都嚇飛了吧!又魘著了?”昊佳英被他急促的動作驚醒,黑暗中摸索著撐起身子,粗糙溫熱的手一把攥住他冰涼的手指。她掌心的老繭磨得人安心,像船錨一樣,穩穩定住了這葉在驚濤駭浪中飄搖的小舟。

她另一隻手習慣性地伸向床頭櫃,摸到一個冰涼光滑的金屬物件——是萍二爺爺留下的那杆小小的銅秤砣。這秤砣磨得鋥亮,帶著歲月沉澱的包漿,邊緣被摩挲得圓潤光滑,這些年一直放在床頭,成了她夜裡的念想,也成了夫妻倆心裡的定盤星,沉甸甸地提醒著“心中那杆秤”萬萬不能歪。

“是風,”姬永海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目光卻穿透沉沉夜幕,落在黑暗裡看不見的遠方——那是河西窪地的方向,“也不全是風。”芡實粉的刁難,像一根引線,點燃了他積壓多年的疑惑,有些事,有些債,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昊佳英歎了口氣,伸手替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彆總往心裡擱。但要是真有人再找你麻煩,咱也不能慫,得把話說清楚。”她把銅秤砣塞進他手心,“摸摸這秤砣,心裡就踏實了。二爺爺說了,秤杆直,走哪兒都不慌。”

姬永海握緊那枚冰涼的銅秤砣,沉甸甸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一點點驅散了心頭的寒意。他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當年的賬,該好好翻一翻了。

接下來的日子,姬永海一邊盯著菱角粉廠的生產,一邊往爛尾樓工地上跑。

這片爛尾樓在縣城邊緣的洪澤湖邊上,原是十幾年前招商引資時沒建成的商業街,如今斷壁殘垣爬滿了爬山虎,荒草叢生得快沒過膝蓋,成了附近村民放羊放牛的地方,到處都是糞便和雜草,透著股破敗的荒涼。

三伏天的日頭毒得像火,曬得水泥地麵發燙,腳踩上去都能感覺到灼人的溫度。姬永海戴著頂舊草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黝黑的下頜線。他頂著毒日頭在斷壁殘垣間丈量尺寸,塵土沾滿了他花白的鬢角,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滑過眼角的皺紋,鑽進眼睛裡,澀得他睜不開眼。他抬手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袖子上的灰漿混著汗水,在臉上畫出幾道黑印,活像個泥人。

汗水順著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淌,浸透了身上洗得發白的舊工裝,後背印出一片深色的水漬,風一吹,又涼得人打哆嗦。圖紙在他手下鋪開、修改,又鋪開、再修改,鉛筆灰染黑了他指關節粗大的手,連指甲縫裡都嵌滿了墨漬,怎麼摳都摳不乾淨。

他不再回避旁人複雜甚至鄙夷的目光。

工地上偶爾有附近的村民路過,遠遠指著他嘀咕:“這不就是當年那個姬縣長嗎?聽說後來出了變故,怎麼淪落到修爛尾樓了?”“可不是嘛,當年多風光啊,全縣的水利工程都是他牽頭搞的,沒想到落到這步田地。”“嗨,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現在折騰這爛攤子,怕是想翻身也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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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閒言碎語像針一樣紮人,姬永海卻隻是埋頭乾活,用卷尺在牆麵上重重劃下一道清晰的線,仿佛在丈量這世間的冷暖和深淺,也在丈量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他心裡清楚,嘴長在彆人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他隻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對得起良心就行。

“姬老哥,歇會兒喝口水!這天兒也太熱了,再這麼乾下去,非得中暑不可!”合夥人老王扛著一把鐵鍬走過來,遞過一瓶冰鎮礦泉水,瓶身上凝著細密的水珠。

老王原是縣城裡的老包工頭,當年跟著姬永海乾過河西窪地的水利工程,見識過他昔日的風光,也目睹了他從雲端跌落泥潭的落魄。這次姬永海說要盤活爛尾樓,老王二話沒說就投了錢,一是信得過他的為人,二是佩服他這股不服輸的韌勁。

姬永海擰開瓶蓋,猛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去,稍稍壓下了心頭的燥熱。他抹了把嘴角的水漬,沉聲道:“批不批是規矩的事,合不合百姓過日子的理,是咱們自己的事。隻要咱做得對,能讓附近鄉親方便,總有說理的地方。”

他指著圖紙上預留的小菜場和孩童玩耍的空地,眼神亮了起來:“你忘了?當年河西窪地要是有這麼一塊敞亮地方,老劉頭也不至於為了幾分地的收成,頂著瓢潑大雨去疏通溝渠,結果在泥濘裡摔斷了腿。”

話沒說完,他的眼神猛地一黯——那筆八百塊的醫療補貼,當年明明批下來了,老劉頭卻遲遲沒拿到手,躺在病床上眼神渾濁又絕望,拉著他的手說“姬縣長,俺就想治個腿,以後還能下地乾活”,那畫麵像一根尖銳的刺,這麼多年來,從未從他心頭拔出過。

當年他本想徹查此事,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如今想來,那背後恐怕也藏著貓膩,說不定和刁難他菱角粉廠的是同一夥人。

老王怔了怔,蹲在他身邊掏出煙盒遞給他一支:“咋突然想起這事兒了?都過去十幾年了。”

“忘不了啊。”姬永海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孔裡緩緩溢出,“老劉頭一輩子老實巴交,就靠那幾分地過日子,摔斷了腿就等於斷了活路。那筆補貼雖說不多,卻是他的救命錢,怎麼就偏偏到不了他手裡?”他彈了彈煙灰,語氣裡帶著不甘,“當年我要是早點查清楚,說不定也能早發現那些人的狐狸尾巴。”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姬老哥,這不怪你。當年的事錯綜複雜,你也是被人坑了。現在咱把這爛尾樓盤活,弄個小菜場,再留塊地方給娃們玩,也算是給鄉親們辦點實事。”

姬永海點了點頭,把煙頭摁滅在地上的磚塊上:“是啊,辦點實事,心裡踏實。”他站起身,拿起卷尺走向另一堵斷牆,背影在毒辣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堅定。老王看著他,忽然覺得這荒草叢生的爛尾樓裡,或許真能長出點不一樣的希望來——那是姬永海用半輩子的坎坷和堅守,一點點澆灌出來的。

夜,深得像潑開的墨,濃得化不開。

洪澤湖的水聲在窗外嗚咽,帶著江淮地區夏夜特有的潮濕氣息,漫進屋裡,牆壁上都凝著細密的水珠。蚊子在耳邊嗡嗡作響,時不時叮一口,癢得人坐立不安。

姬永海關上了客廳的大燈,隻留書桌一角的舊台燈,昏黃的光暈籠罩著桌麵。桌上攤著一本翻開的硬殼筆記本,正是他上次在濱湖文具店買的那個深藍色本子。此刻紙頁上已經不再是“戲還沒散,接著演”那七個字,而是密密麻麻記載著久遠的人名、地點、日期和金額,墨跡深淺不一,有些地方還畫著圈、打著叉,像暗夜裡蟄伏的密碼,等待著被破譯。

筆記本旁邊,靜靜躺著萍二爺爺留下的那杆小銅秤,秤杆是老棗木做的,烏沉沉的帶著老木頭的溫潤,秤砣冰涼堅硬,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桌角的煙缸裡已經堆滿了煙蒂,最長的那根還冒著嫋嫋青煙,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味,混合著窗外飄進來的水腥氣。

姬永海枯坐了良久,指尖摩挲著筆記本上的字跡——孫振國、張富貴、馬德福、卜世仁……一個個當年熟悉的麵孔,如今都變得猙獰起來。尤其是他曾經信任的秘書卜世仁,當年竟是背後捅刀的人,一想到這裡,他心裡就像被鈍刀子割一樣難受。

他拿起那部舊得掉漆的按鍵手機,屏幕上還留著幾道裂痕,按鍵都有些失靈,按下去得用力才能有反應。暗鍵的微光映著他溝壑縱橫的臉,每一道皺紋裡都藏著歲月的風霜和未解的謎團。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推開一扇鏽蝕了十幾年的鐵門,指尖微微顫抖著,按下了一串幾乎被記憶塵封的號碼。

那是前王村老會計王德順的電話。當年修排灌站時,王德順是村裡的會計,負責賬目往來,他隱約記得,當年排灌站的水泥款子有些不對勁,可當時忙著趕工程,沒來得及細查,後來就出了事,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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