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證交沉冤疑雲散 . 碑揭初心煙火濃_河東與河西的故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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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證交沉冤疑雲散 . 碑揭初心煙火濃(1 / 1)

江淮的初秋,晨霧像揉碎的棉絮,帶著洪澤湖特有的濕涼漫過南三河大堤,把岸邊的蘆葦蕩染成一片朦朧的白。遠處的湖麵煙波浩渺,漁船的剪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偶爾傳來一聲漁號,悠遠得像從舊時光裡飄來。

姬永海騎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舊自行車,車把上掛著個粗布口袋,裡麵裝著昊佳英早起烙的玉米麵餅子,還帶著灶膛的餘溫,香氣透過布袋縫隙鑽出來,混著霧中的水汽,格外誘人。車胎碾過沾著露水的水泥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晨霧裡格外清晰。

剛到“望河園”工地門口,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板房外繞來繞去,褲腳沾著草葉和泥土,後背佝僂得像塊老弓,正是當年排灌站的會計助手老陳。他頭發花白得像蒙了層霜,額頭上的皺紋深得能夾住水珠,手裡緊緊攥著個牛皮紙信封,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上還沾著些墨跡,一看就是剛整理過材料。

見姬永海過來,老陳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躲閃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怯生生地迎上來,聲音帶著晨霧的濕冷和難掩的局促:“姬……姬縣長?您可算來了!俺天不亮就從家裡動身,怕來晚了您又去工地忙活了。”

“老陳,這麼早跑過來,凍著了吧?”姬永海停下車,支起車撐,順手把粗布口袋遞過去,“剛烙的玉米餅,還熱乎著,先墊墊肚子。昊佳英特意多放了把玉米麵,口感紮實,抗餓。”

老陳連忙擺擺手,把信封往姬永海手裡塞,動作急切又帶著愧疚,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姬縣長,俺哪有臉吃您的東西?這裡麵是馬德福他們當年虛報排灌站工程款、收受建材商回扣的憑證,還有俺當年偷偷抄的賬本複印件——這裡麵好多款項都是假的,是馬德福逼著俺做的假賬,他說俺不做,就把俺兒子從供銷社辭了,還說要讓俺全家在村裡待不下去!”

信封遞過來時,姬永海能感覺到裡麵厚厚一遝紙,指尖觸到粗糙的牛皮紙,帶著老陳手心的汗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二十幾年的委屈、不甘、隱忍,仿佛都凝結在這沉甸甸的信封裡,壓得人胸口發悶。

他走到板房門口的石墩旁坐下,石墩上還沾著露水,涼絲絲的。慢慢打開信封,裡麵的票據、賬本複印件都用細繩子捆得整整齊齊,每張紙上都標注著日期,字跡雖然有些模糊泛黃,但每一筆款項的來龍去脈都寫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收到張富貴水泥款回扣多少;某年某月某日,虛報工人工資多少,落款處還留著馬德福和孫振國的潦草簽名,直指當年的貪腐事實。

“這些年,俺天天夜裡睡不著覺,就跟心裡揣了塊烙鐵似的,燒得慌。”老陳蹲在他對麵,雙手抱著頭,指縫裡露出花白的頭發,聲音裡滿是悔恨,“看著您被貶下來後,吃官司、受冤枉,卻從沒聽您抱怨過一句,還在村裡建學校、修水渠,現在又給大家夥兒蓋‘望河園’,俺這臉啊,紅得發燙!咱濱湖人講究良心,俺要是再藏著掖著,這輩子都對不起列祖列宗,死後都沒臉見地下的鄉親!”

姬永海一頁頁翻看著材料,指尖撫過那些模糊的字跡,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的場景:排灌站坍塌的斷壁殘垣,渾濁的洪水漫過綠油油的稻田,鄉親們蹲在地頭失聲痛哭的絕望眼神;自己被審查時,那些冰冷的質問、偽造的證據,還有卜世仁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昊佳英牽著孩子,在寒風中等待他回家的身影……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他輕輕合上材料,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語氣平靜得像南三河的流水,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都過去了,老陳。你能站出來,不是為了我姬永海,是為了咱濱湖的公道,為了那些被坑害的鄉親們。當年你也是被逼無奈,誰都有難處,咱不怪你。”

他站起身,望著遠處晨霧中漸漸清晰的“望河園”,樓群錯落有致,新栽的樹苗在霧中吐著嫩枝,喃喃道:“天下事,了亦未了,當知不了了之;人間法,法無定法,應悟非法法也。當年的冤屈,如今有了這些憑證,也算是有了個說法,但我心裡的秤,從來沒歪過。”

老陳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姬縣長,您真是寬宏大量!俺……俺給您磕頭了!”說著就要起身下跪,被姬永海一把拉住。

“快彆這樣,”姬永海扶起他,“往後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這些材料我會妥善處理,絕不會讓你受牽連。”

送走老陳,姬永海把材料小心翼翼地收進帆布包,鎖進板房的鐵皮櫃子裡。他沒有急著把材料送到紀委,心裡自有盤算:馬德福他們作惡多端,自有國法懲治,他不想借著這股風為自己邀功請賞。清白與否,他更相信組織的公正,相信鄉親們的眼睛,這些材料,就當是給曆史留個憑證,給那些逝去的歲月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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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望河園”正式交付的日子。沒有敲鑼打鼓的典禮,沒有鋪張浪費的宴席,隻有來來往往的居民,臉上都洋溢著對安穩日子的期盼,像過節一樣熱鬨。

推板車的漢子吆喝著號子,車鬥裡裝著竹床、醃菜壇子,還有從洪澤湖灘上親手撈上來的蘆葦席,席子上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抱著嬰兒的母親,用花頭巾裹著孩子的腦袋,手裡提著裝滿鍋碗瓢盆的網兜,網兜裡還露著幾個紅皮雞蛋,是搬家的喜蛋;牽著孫兒的老者,拄著棗木拐杖,一步步丈量著嶄新的水泥路,嘴裡念叨著:“乖乖隆地咚,這輩子能住上這樣的磚瓦房,有亮堂的窗戶、乾淨的院子,值了!想當年住土坯房,下雨天漏得沒處躲,哪敢想這樣的好日子喲!”

新家具的木頭味、剛蒸的饅頭香、婦人身上的皂角味、孩子們手裡糖葫蘆的甜味交織在一起,是最鮮活的人間煙火,飄滿了整個“望河園”。孩子們在空地上追逐打鬨,笑聲清脆得像銀鈴,老人們坐在石凳上拉家常,說著莊稼的收成、孩子們的學業,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姬永海穿著半舊的藏藍色夾克,袖口磨得有些發白,領口洗得有些鬆軟,站在蒙著紅綢布的石碑旁,像一株沉默的老槐樹,根深深紮在這片他熱愛的土地上。他的頭發已經大半花白,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點水泥灰,那是昨天最後檢查房屋時蹭上的,卻懶得擦拭——這是他這些年最珍貴的“勳章”。

昊佳英站在他身邊,手裡拿著個印著紅雙喜的搪瓷缸子,裡麵泡著洪澤湖的蓮心茶,清苦的香氣嫋嫋飄散。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斜紋布褂子,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桃木簪子綰著,抬手給姬永海理了理衣領,輕聲說:“真像做夢。當年你在縣裡當副縣長,管著全縣的農業,規劃圖畫了一張又一張,張口閉口都是‘大項目’‘大發展’,可哪見著這麼個實實在在的窩?現在倒好,卸了官,反倒給鄉親們辦了件天大的實事。”

姬永海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水泥和泥土的痕跡——那是這些年建房子留下的印記,比任何榮譽勳章都珍貴。“那時年輕氣盛,心裡裝的東西太多,太飄,離百姓的日子遠了。”他望著來來往往的居民,語氣裡滿是釋然,“現在啊,就想把這‘望河園’守好,讓住進來的人腳踩實土,屋裡有煙火,心裡安穩,就夠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銅秤砣鑰匙串,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裡格外踏實。這枚萍二爺爺留下的秤砣,跟著他走過了十幾年的風風雨雨,見證了他的起起落落,也時刻提醒著他,做人要守初心、辨是非,心裡的秤永遠不能歪。

一陣秋風掠過,卷起幾片梧桐落葉,帶著稻田裡稻穀的甜香,還有遠處洪澤湖的濕潤氣息。孫子小濤像顆炮彈似的衝過來,懷裡抱著個剛摘的石榴,紅撲撲的小臉沾著點泥汙,懷裡的石榴熟透了,裂開一道縫,露出晶瑩剔透的籽,紅得像瑪瑙。他抱住姬永海的腿,仰著脖子喊:“爺爺!爺爺!老師教了新諺語,跟南三河有關!我念給你聽:三十年喲河東潮漲頭,三十年喲河西水漫洲,河東的饃饃河西的粥,爺爺說心擺正嘍,喝粥吃飯都香甜!”

清脆的童聲在晴空下傳開,像一串銀鈴,引得周圍的居民都笑了起來,紛紛誇讚:“這孩子真機靈!”“說得好!心擺正了,日子才能過得香甜!”

姬永海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緩緩綻放,眼角泛起水光。這幾句簡單的諺語,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底最深的柔軟。他彎腰抱起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裡滿是泥土的芬芳、稻穀的甜香,還有新生的希望。小濤把手裡的石榴塞給他,奶聲奶氣地說:“爺爺,這石榴是周爺爺給的,說跟石碑旁的石榴樹是一棵苗,甜得很!您嘗嘗!”

這時,周明遠帶著幾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來,手裡捧著個卷軸,臉上帶著笑意,老遠就喊:“姬總!大家夥兒商量好了,想請你給石碑揭幕,再跟鄉親們說幾句話!你可是咱‘望河園’的大功臣,這碑,就得你揭!”

周明遠身邊的幾位老者,都是村裡的老長輩,有當年跟著姬永海修水利的老工人,有看著他長大的老街坊,還有退休的老教師,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敬重。周圍的居民紛紛附和:“是啊,姬總,你就講幾句吧!”“沒有你,咱哪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姬總,你可得說說,以後這小區的規矩咋定!”“讓姬總給咱講講,啥叫‘初心’!”

姬永海搖搖頭,笑著擺擺手:“我沒啥好說的,房子是大家夥兒一起幫著蓋的,磚是你們搬的,活是你們乾的,功勞是大夥兒的。我就是個牽頭的,算不得啥功臣。”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走上前,雙手輕輕扯下石碑上的紅綢布——“初心如磐”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筆鋒裡透著一股韌勁,正是周明遠的手筆。石碑是青灰色的花崗岩,質地堅硬,字體刻得深而有力,像是要刻進這片土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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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居民紛紛鼓掌,掌聲裡滿是敬意,還有人喊著:“好!初心如磐!姬總就是憑著這份心,才給咱辦了實事!”“這四個字說得好!做人就得這樣,初心不能忘!”“姬總,你就是咱濱湖的活榜樣!”

周明遠走到姬永海身邊,趁著掌聲的間隙,壓低聲音說:“姬總,跟你說個事。昨天的冤假錯案糾正座談會上,組織已經正式提及你的案子了。幾位當年了解情況的老領導都發了言,說你當年的事確實處理過重,符合糾正條件,會按政策給你重新正名。還有馬德福、孫振國、張宗漢他們那幫人,已經被紀委立案調查了,證據確鑿,當年的舊案,總算要水落石出了!”

姬永海心中一震,像有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從頭頂到腳底,熨帖得讓人眼眶發熱。他盼這一天,盼了十幾年,可真當這一天快要到來時,心裡卻沒有預想中的狂喜,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像洪澤湖無風時的水麵,澄澈而安寧。

他望著歡呼的人群,望著遠處流淌的南三河,河水清澈,波光粼粼,像一條銀色的帶子纏繞著這片土地;望著石碑上“初心如磐”四個大字,筆鋒蒼勁,仿佛在訴說著堅守的力量。他輕聲說:“正不正名,真的不重要了。”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些,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語氣堅定而真誠:“重要的是,我守住了心裡的秤,給鄉親們辦了件實事,沒辜負這片土地,沒辜負大家夥兒的信任!咱濱湖人過日子,圖的就是個踏實,守的就是個良心,隻要心裡的秤不歪,走到哪兒都踏實,日子過得都香甜!”

話音剛落,掌聲更響了,經久不息,回蕩在“望河園”的上空,回蕩在南三河的兩岸,甚至驚動了遠處蘆葦蕩裡的水鳥,它們撲棱著翅膀飛起,在天空中盤旋。

昊佳英站在一旁,看著丈夫挺直的脊背,眼角濕潤了——她知道,姬永海這一輩子,終究是為了“初心”二字活的。從當年意氣風發的副縣長,到後來沉潛民間的創業者,身份變了,地位變了,可那份為鄉親辦事、為百姓謀福的初心,從來沒變過。

可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望河園”門口,車身上印著“紀檢監察”的標識。車門打開,下來兩個穿著正裝的工作人員,一男一女,神色嚴肅卻溫和,徑直朝著姬永海走來。

周圍的掌聲漸漸停了下來,居民們都好奇地望著這兩個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議論聲漸漸響起:“這是啥人啊?”“看著像是公家的人。”“是來給姬總送好消息的吧?”“不會是馬德福的同夥來搗亂的吧?”

孩子們也停止了打鬨,怯生生地躲在大人身後,偷偷打量著這兩個陌生的來客。空氣裡的熱鬨氣息漸漸淡了些,多了幾分緊張和期待。

這兩個人是誰?是來給姬永海送正式證名文件的,還是有其他重要事情?姬永海盼了十幾年的正名,終於要來了嗎?這正名之路,能一帆風順嗎?會不會還有什麼波折?

姬永海站在石碑旁,望著走來的工作人員,臉上沒有絲毫慌亂,隻是輕輕拍了拍口袋裡的銅秤砣,眼神平靜而堅定。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守住了自己的初心,這就足夠了。

請繼續進入最後一章第350章的精彩聽讀,一起見證姬永海的最終結局,看這份遲到了十幾年的正義,如何圓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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