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燈會的輝煌仿佛還在眼前,吳記的反撲卻已如烏雲壓城,來得又快又狠。這一次,他們直接動用了官麵上的力量。
這日清晨,鋪子剛卸下門板,還沒迎來第一位客人,就先迎來了一隊衙役。為首的不是往常的稅吏,而是府衙戶房的一名姓錢的經承,麵色冷峻,身後跟著的衙役也比平日多了數倍。
“李二狗接令!”錢經承展開一卷公文,聲音冰冷,“有人舉報你小河李記,所用山貨來路不明,恐有私采官山、偷漏稅款之嫌!即日起,鋪麵查封,賬本、存貨一律查驗!在事情查明之前,不得營業!”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把鋪子裡所有人都震懵了。周寡婦手裡的抹布掉在地上,小翠嚇得臉色煞白,趙四眼睛瞪得通紅,就要上前理論,被孫鐵柱死死拉住。
李二狗心知這是吳記的毒計,而且來勢洶洶。他強壓著心中的驚濤駭浪,上前一步,儘量保持鎮定:“錢經承,我小河李記一向合法經營,所有山貨皆有來路憑證,稅款分文不差。不知這舉報從何而來?可有實證?”
錢經承冷哼一聲:“有沒有問題,查過便知!官府辦案,還需向你交代?來人!貼封條!所有東西,仔細搜檢,一件不準遺漏!”
衙役們如狼似虎地湧進來,開始翻箱倒櫃。賬本被收走,庫房裡的山貨、麵粉被搬出清點,連灶台上的鍋碗瓢盆都不放過。寫著“府衙封”的白色封條,交叉貼在了鋪門之上,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條街。街坊們圍在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綢緞莊老板娘和茶館掌櫃想過來詢問,也被衙役攔在外麵。
鋪子被封,生意戛然而止。夥計們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李二狗把核心幾人叫到後院暫時落腳的小屋裡,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肯定是吳記買通了官府!”趙四一拳砸在牆上,眼眶泛紅,“這群狗官!”
周寡婦抹著眼淚:“這可咋辦啊……鋪子封了,咱可怎麼活……”
孫鐵柱悶著頭,一言不發,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小翠更是六神無主,帶著哭腔:“掌櫃的,咱……咱是不是完了?”
李二狗看著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知道自己此刻絕不能垮。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都彆慌!天塌不下來!咱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吳記想用這招扳倒咱,沒那麼容易!”
他迅速做出安排:“四哥,你立刻去找鄭老爹,把情況告訴他,請他務必轉告沈師爺,陳明冤情!鐵柱哥,你去商會找錢掌櫃,將事情告知各位會員,穩住大家,切莫自亂陣腳!周嬸,你帶著小翠和女眷們先回縣裡老家暫避,也跟縣裡鋪子說一聲,讓他們穩住,照常營業!大牛,你暗中盯著吳記和府衙的動靜,有什麼異常立刻回報!”
眾人見李二狗臨危不亂,指揮若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各自領命而去。空蕩蕩的小屋裡,隻剩下李二狗一人。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被封的鋪門,心如刀絞。這鋪子傾注了他和所有人的心血,如今卻遭此橫禍。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吳記這次動用官府力量,說明他們已經感到了真正的威脅,狗急跳牆了。這既是危機,也可能暗藏轉機。關鍵在於,能否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並反戈一擊。
傍晚時分,趙四和孫鐵柱陸續回來。鄭老爹已經去找了沈師爺,沈師爺表示此事棘手,因舉報者似乎提供了些“證據”,且錢經承是知府大人的親信,他隻能伺機進言,無法直接乾預。商會那邊,會員們雖然氣憤,但也人人自危,擔心引火燒身,暫時不敢有大動作。
情況比預想的更糟。官府的壓力,商會的觀望,讓小河李記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夜色漸深,李二狗獨自坐在黑暗中,思緒飛轉。舉報信裡的“證據”會是什麼?吳記是如何偽造的?如何才能破局?
突然,他想起一個人——落雲寨的老族長!山貨來源最有力的證明,就是產出地的認可!如果落雲寨能出麵作證,證明山貨是合法收購,或許能撕開對方謊言的口子!
但落雲寨路途遙遠,寨民又極少與外界接觸,如何能請動他們?而且時間緊迫,官府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大牛悄悄回來了,帶回一個消息:“掌櫃的,俺盯梢時發現,吳記的胡管家今晚偷偷去了城南的‘暗香閣’,那是個暗門子,他好像常去。”
暗香閣?李二狗心中一動。胡管家是吳掌櫃的心腹,很多陰私事都是經他手。如果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一個冒險的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形。這可能需要動用一些非常手段,甚至冒很大的風險。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李二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叫來趙四和大牛,壓低聲音,仔細吩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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