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認為，你憑什麼能用有限的付出，換取我的資源和放任？”
他的話語中，放任這個詞，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
卡拉斯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他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價值，或者說，足夠的威脅，讓對方覺得“放任”比“強留”更符合利益。
他沒有動用力量，也沒有提及暗爪或呂桑德。他隻是看著領主，緩緩說道：
“就憑我能感覺到您地脈熔爐的負荷，就憑我知道您的淨化壁壘需要對抗的，不僅僅是外界的腐化。”
他停頓了一下，讓自己的話語在寂靜的大廳中回蕩。
“也許，一個不受要塞律法束縛，並且對某些‘高位階存在’有所了解的旅人，在未來某一天，能為您帶來遠比短期服務更大的回報。或者，至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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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把話說透，但他相信，以這位領主的智慧，一定能聽懂他的暗示——他指的是觀測者，以及那道更加古老的注視。他在暗示，強行留下他們，可能會引來這些存在的目光，打破要塞目前的平衡。
這是一場賭博。賭的是這位領主更看重絕對的掌控，還是更長遠的利益與風險規避。
鐵石領主沉默了。他冰藍色的眼眸深邃如淵，倒映著卡拉斯平靜卻堅定的身影。整個王座之間落針可聞，隻有那無形的壓力在無聲地交鋒。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卡拉斯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的衣袍已經被冷汗浸濕，但他依舊站得筆直，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終於，鐵石領主微微動了一下。他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極其輕微地抬起，又落下，敲擊在冰冷的金屬扶手上，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有趣的提議。”他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你比我想象的，更懂得如何談判。”
他冰藍色的目光再次掃過卡拉斯，仿佛要重新評估這個年輕的架構師。
“我可以接受你的條件。有限的知識，換取資源和你們的離開。”
卡拉斯心中微微一鬆，但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但是，”領主的話如同預料之中那般響起，“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在你離開之前，你需要協助要塞完成一件事，作為那份‘有限知識’的額外代價，也作為你證明自己價值的最後考驗。”
卡拉斯心中一凜。果然，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什麼事？”他謹慎地問道。
鐵石領主身體微微前傾，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首次閃過一絲如同寒冰折射光芒般的銳利。
“協助我的工匠，穩定‘淨化壁壘’核心的初期能量架構。”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這需要你對空間和能量結構的精確掌控。如果你能做到，我們之前的協議生效。如果你失敗…”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冰藍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已經說明了一切。
失敗，意味著他們可能永遠無法離開這座鋼鐵要塞。
卡拉斯看著王座上的身影，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條件，也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挑戰。
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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