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車夫如蒙大赦,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車穿過幽深的門洞,車輪碾過青石板路,不急不緩地,駛入了這座風雨飄搖的城池。
當馬車與城樓錯身而過的瞬間,淩雲飛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層薄薄的車簾。
車廂內,淩雲溪靠在墊子上,臉色比紙還要白,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剛才那番話,幾乎耗儘了她所有的心神。
她贏了這場心理的博弈。
但她知道,這隻是開始。
馬車駛過空曠的街道,朝著城東的方向行去。往日繁華的街市,此刻家家閉戶,一片蕭索,空氣中,隱隱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
與此同時,城東,林家府邸。
這裡已經不再是府邸,而是一座修羅場。
曾經氣派恢宏的朱紅大門,被人生生轟碎,碎木混合著血肉,濺得到處都是。庭院裡,假山傾頹,池水被染成了紅色,一具具身穿林家護衛服飾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裡。
喊殺聲、兵刃碰撞聲、臨死前的慘嚎聲,彙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一群身穿黑風城王家服飾的修士,如同下山的猛虎,正瘋狂地屠戮著節節敗退的林家護衛。
王家的修士,個個凶悍嗜血,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而林家的護衛,雖然拚死抵抗,卻因事發突然,又被內鬼出賣,早已陣腳大亂,隻能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苦苦支撐。
“守住!都給我守住二門!決不能讓他們衝進去!”一名林家的管事,須發皆張,雙目赤紅,他揮舞著長刀,剛剛砍翻一名敵人,後心便被一柄長槍洞穿。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穿胸而出的槍尖,身體晃了晃,最終不甘地倒了下去。
“哈哈哈!林家的雜碎們,都給老子去死!”
一名王家的金丹期修士,狂笑著祭出一方法印,法印迎風見長,化作一座小山,狠狠砸下。數名來不及躲閃的林家弟子,瞬間被壓成了肉泥。
絕望,如同瘟疫,在林家幸存者的心中蔓延。
府邸深處的一座高樓上,兩道人影憑欄而立,正悠閒地欣賞著下方的血腥畫卷,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戲劇。
其中一人,正是林家的二爺,林遠山。他此刻身穿一襲錦袍,臉上帶著大權在握的得意與猙獰。“王兄,你看我這侄兒,倒是還有幾分骨氣,竟能守到現在。”
他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魁梧,麵容霸道的中年人,正是黑風城王家的家主,王霸天。
王霸天端著一杯酒,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不過是籠中困獸,垂死掙紮罷了。林二爺,等解決了林楓,你這林家家主之位,便坐穩了。到時候,可彆忘了你我當初的約定。”
“王兄放心!”林遠山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待我執掌林家,青陽城一半的丹藥生意,都是你王家的!不僅如此……”
他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我還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足以讓你我兩家,都更上一層樓。”
王霸天來了興趣:“哦?說來聽聽。”
林遠山陰惻惻地笑道:“王兄可知,那淩雲溪為何能從一個廢物,一躍成為煉丹冠軍,甚至能硬撼元嬰?”
王霸天的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不錯!”林遠山肯定地說道,“我查過,她身上,必定藏著驚天的奇遇!一件足以改變資質,逆天改命的至寶!如今她重傷垂死,青玄宗自顧不暇。隻要我們拿下林家,整合力量,再去青玄宗,那件寶物,你我……二一添作五!”
王霸天聞言,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
就在兩人幻想著美好未來時,一聲巨響,從林家府邸的最深處傳來。
“轟——!”
那是議事大廳的方向。
林遠山和王霸天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最後的防線,要被攻破了。
林家議事大廳之外,數十名王家精銳,正瘋狂地攻擊著籠罩著大廳的最後一層防護陣法。陣法光幕之上,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搖搖欲墜。
“給我破!”
為首的一名王家金丹長老,厲喝一聲,將全身靈力灌注於飛劍之上。
“哢嚓——!”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防護光幕,轟然破碎。
大廳的門,被狂暴的靈力氣浪,衝得四分五裂。
所有王家修士,臉上都露出了嗜血的獰笑,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進去,將林家最後的血脈,徹底斬絕。
然而,當煙塵散去,看清大廳內的景象時,所有人的腳步,都下意識地頓住了。
隻見空曠的大廳之內,林家的祖宗牌位之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持劍而立。
他渾身是血,一條手臂軟軟垂下,顯然已經折斷,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不下十餘處。但他握劍的那隻手,卻穩如磐石。
他背對著門口,獨自一人,麵對著衝進來的數十名虎狼之師,身上散發出的,卻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然與孤勇。
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年輕卻寫滿了疲憊與堅毅的臉龐。
正是林家少主,林楓。
他的目光,掃過門口每一個敵人,聲音沙啞,卻字字鏗鏘。
“我林楓今日,與林家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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