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上凝聚的所有沛然力量,在接觸到那點深紅光芒的刹那,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僅如此,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恐怖吸扯力,正順著刀身瘋狂地倒灌回來。
他握刀的手臂,從指尖到肩膀,所有的肌肉、骨骼、甚至流淌的血液,都在那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股冰冷的吸力徹底抽乾、湮滅。
“呃啊——!!!”
一聲短促而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從林虎喉嚨裡迸發出來。
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無法理解的恐懼,他想要抽刀、想要後退,但晚了。
那隻蒼白的手掌,五指如同冰冷的鐵箍,已經死死地搭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上,觸感冰冷、僵硬,帶著一種非人的、絕對的死寂。
林虎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他看到了,他看到自己那把精鋼打造、飲過血的林家快刀。
在接觸對方手掌的那一小片區域,刀刃的寒光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不是鏽蝕、不是磨損、而是……
構成刀身的金屬本身的“存在感”在飛速流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從“存在”的範疇裡抹去。
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他自己的手腕被那隻冰冷手掌搭上的皮膚,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和溫度,變成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
皮膚下的血肉,如同被投入強酸,正在無聲無息地消融、分解,不是腐爛,而是存在意義上的崩塌。
“不……不!!!”
林虎發出了絕望的嘶吼,拚儘全力想要掙脫,全身的肌肉都因恐懼和劇痛而痙攣扭曲。
他旁邊的同伴,那個獐頭鼠目的漢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怪叫一聲,手裡的短刀“當啷”掉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就朝門外逃去。
前廳內,林淵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了頭,散亂的黑發下,那雙眼睛終於顯露出來。
瞳孔深處,不再是死寂、不再是瘋狂。
那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萬載玄冰之下凝固的深紅。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有一種俯瞰螻蟻、漠視生死的絕對非人感。
他依舊坐在那張搖搖欲墜的太師椅上,身體因為劇烈的內耗和靈魂的劇痛而微微顫抖。
嘴角甚至因為強行調動那絲深紅之力,又溢出了一縷新鮮的暗紅血絲,但他的右手。
卻如同鐵鑄,死死地扣著林虎那隻正在迅速“崩解”的手腕。
“賭我……活不過三天?”
沙啞乾澀的聲音,如同兩塊粗糙的礪石在摩擦,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靈魂深處的疲憊,卻又冰冷得令人骨髓發寒。
他看著林虎那張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變形、寫滿絕望的臉。
看著對方那正在無聲無息消融、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腕,看著那把正在失去“存在”的刀。
深紅的瞳孔深處、映照著這一切,他咧開嘴,露出一個冰冷到極致、也疲憊到極致的笑容。
“看來……你們……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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