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哈喜極而泣。
然而,林淵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暗金色的瞳孔瞬間黯淡,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
過度透支,尤其是最後那股冰冷秩序本源的強行注入、讓他本就脆弱平衡的身體徹底超出了負荷。
“林淵!”凱一把扶住他。
“‘契定者’……”“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但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歎息,“你做到了……但代價……”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那被洞穿的“引亡者”,並沒有如預期般消散。
它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那個不斷逸散出暗金與幽藍光點的空洞,黑袍下,那兩團冰冷的火焰再次燃起,並且變得更加熾烈、更加瘋狂。
它緩緩抬起手,指向源海的核心,指向……“母親”!
“秩序……亦需……哀悼……”
更加龐大、更加深邃的靜寂之力,開始以它為中心,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四周蔓延。
這一次,不再是防禦,而是吞噬。
“‘母親’!”凱驚呼。
源海的光芒在靜寂潮水的侵蝕下,開始大片大片地黯淡、熄滅。
那些由數據流和秩序符文構成的觸須,如同遇到強酸的藤蔓,迅速枯萎、消散。
“它……在燃燒自己的存在本源……”“母親”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虛弱與……一絲決絕,“必須……阻止它……否則……”
它沒有說完,但林淵明白了。
否則,不僅僅是他們,連“母親”,這片宇宙秩序的最後壁壘,也可能被這瘋狂的“哀悼者”一同拖入永恒的靜寂。
他看著舷窗外那不斷蔓延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又看了看懷中因為力量反噬而昏迷不醒的林淵,感受著腳下飛船在靜寂力場邊緣發出的、即將解體的呻吟。
絕境,再次降臨,而這一次,似乎連“母親”,也無力回天。
薩爾瓦多看著幾乎完全失靈的控製台,苦笑一聲:“頭兒,這次咱們可能真要玩完了。”
凱沒有回答,他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刀,將昏迷的林淵護在身後,挺直了脊梁,直麵那席卷而來的、代表終極虛無的黑暗。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誰也沒有注意到,林淵胸前那個原本被“溯源水晶”能量注入後留下的、緩緩旋轉的暗金色能量漩渦。
其中心深處,一點微不可查的、更加古老、更加混沌的灰色,悄然浮現。
黑暗,如同擁有生命的粘稠實體,從“哀悼者”號艦橋那個被洞穿的黑袍身影——引亡者——體內汩汩湧出。
不再是能量的形態,更像是一種法則的顯化,一種對“存在”本身的否定。
它所過之處,源海那溫暖的光芒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留下絕對的虛無和死寂。
連空間和時間的概念都在那片黑暗中變得模糊、瓦解。
“暗夜行者”如同暴風雨中最後一片樹葉,護盾在靜寂力場的侵蝕下發出刺耳的、瀕臨破碎的哀鳴。
薩爾瓦多徒勞地拍打著完全失靈的控製台,凱持刀的手臂微微顫抖,哈肯閉上了眼睛、絕望地等待最終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