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裡麵映著燈光和自己模糊的倒影。他點點頭:“會。而且可能比他遇到的更難。”
“那……”茜茜歪著頭,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那你一定要找個很厲害很厲害的演員叔叔來演!要像汪言哥哥一樣,不怕困難!”她舉起小拳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少女的鼓勵,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汪言心中微動,笑了笑:“嗯,哥哥正在找。”
時機,終於成熟了。
八月的一個午後,暑氣正盛。橡樹街彆墅的書房冷氣充足。汪言剛剛掛斷古斯塔又一次關於“男主角到底他媽的是誰”的咆哮電話,手機還帶著餘溫,另一部加密電話便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洛杉磯號碼。
汪言按下接聽鍵。
“汪言導演?”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沙啞、帶著濃濃疲憊感的男聲,正是威爾·史密斯本人。他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自信飛揚,像被砂紙打磨過,“我是威爾·史密斯。我的經紀人……給了我你的號碼。他說,你手裡有個劇本……”
汪言走到窗邊,看著庭院裡。茜茜正蹲在她的檸檬樹旁,用一個小噴壺仔細地給葉片噴水,陽光在她發梢跳躍。少女的背影纖細而專注。
“史密斯先生,”汪言的聲音平靜無波,“劇本叫《當幸福來敲門》。一個關於單親父親、破產、essness無家可歸)、以及永不放棄的真實故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隻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幾秒鐘後,威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難以置信:“你……你想找我演?”
“是。”汪言回答得乾脆利落。
“為什麼?”威爾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許久的委屈、憤怒和一絲自嘲,“汪導,看看現在的新聞!看看《飆風戰警》的票房!我現在是好萊塢最大的笑話!是‘票房毒藥’!你找我?一個剛搞砸了1.7億項目的‘毒藥’,去演你的衝奧片?你是想用我的‘黴運’給你的電影增加話題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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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緒有些失控,顯然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已近極限。
汪言沒有立刻回答。他靜靜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屬於一個跌落神壇的巨星的無助喘息。庭院裡,茜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站起身,疑惑地朝書房窗口望來。汪言對她做了個“沒事”的手勢,少女才又安心地蹲下,繼續照料她的小樹。
“史密斯先生,”汪言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看過《六度分離》sixdegreesofseparation),看過《拳王阿裡》ai)的樣片片段。”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猛地一滯。
“你是個好演員,威爾。”汪言繼續說道,語氣篤定,“一個被商業大片和票房光環暫時掩蓋了光芒的好演員。《飆風戰警》的失敗,是項目的失敗,是定位的失敗,不是你威爾·史密斯的失敗。”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清晰:
“我需要一個父親。一個能為了兒子在廁所裡過夜時,用腳頂住門,捂住兒子耳朵不讓哭聲傳出去的父親。一個能穿著沾滿油漆的西裝,在證券公司人事主管麵前,用儘最後尊嚴說出‘我這樣的人,哪怕隻有一絲機會,也能抓住’的父親。一個能在絕境中,眼裡始終有光,告訴兒子‘彆讓任何人告訴你你成不了才,即使是我也不行’的父親。”
汪言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敲在威爾·史密斯此刻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這個角色,需要經曆低穀的淬煉,需要體會過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需要骨子裡那股被打倒一萬次也要爬起來第一萬零一次的倔強。這些,你現在都有,威爾。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更真實,更深刻。”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電流的微嘶聲。
汪言耐心地等待著。他能想象此刻威爾·史密斯的表情——震驚、掙紮、難以置信,以及一絲被深深理解的、幾乎要破土而出的悸動。
終於,威爾的聲音再次傳來,沙啞得厲害,卻帶著一種劫後餘生般的顫抖和……微弱的希望:
“劇本……能先給我看看嗎?”
“電子版已經發到你經紀人郵箱。”汪言乾脆利落,“看完它。然後,告訴我,克裡斯·加德納chrisgardner)的故事,你想不想講?或者說,你需不需要這樣一個故事,來告訴所有人,威爾·史密斯……到底是誰?”
掛斷電話,汪言推開落地窗。庭院裡,紫藤花香混合著青草的氣息撲麵而來。茜茜聽到動靜,立刻站起身,小跑過來,手裡還拿著那個小噴壺。
“汪言哥哥,電話打完了?又是古斯塔叔叔嗎?他是不是又在電話裡哭了?”茜茜眨巴著大眼睛,帶著點促狹的笑意。
汪言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陽光勾勒著她日漸清晰的眉眼輪廓。他彎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包裝精美的瑞士蓮巧克力茜茜的最愛),遞給她:“不是古斯塔。是一個……可能需要一點檸檬水的人。”
茜茜接過巧克力,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的小檸檬樹要快快長大!等它結了果子,我給他做最甜的檸檬水!加好多好多蜂蜜!”
少女的笑容明媚而溫暖,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汪言抬頭,望向洛杉磯的方向,目光深邃。
威爾·史密斯,這枚深陷泥潭的棋子,終於被他精準地推向了棋盤上最關鍵的位置。而《當幸福來敲門》這艘承載著衝奧野心與救贖使命的航船,也即將鳴笛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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