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機之前,就應該有清晰的目標觀眾定位、明確的市場預期和可行的回收路徑!否則,就是拿投資人的錢打水漂,是對行業生態的破壞!”
·他話鋒一轉,結合當下實例,直指痛點:“比如,大家都看好古裝大片。沒錯,《臥虎藏龍》成功了,《英雄》也備受矚目。但是,”
他語氣陡然加重,帶著警示意味,“如果接下來幾年,所有有能量的大導演、大資本都一窩蜂地紮堆拍古裝武俠,觀眾會不會在華麗空洞的視覺轟炸下迅速審美疲勞?國內市場的容量是否足夠支撐這麼多同質化的產品?當古裝武俠的票房神話一旦破滅,我們是否還有其他成熟的類型片可以立刻頂上?是讓觀眾開懷大笑的優質喜劇?是觸動心弦的現代愛情故事?是激發想象力的本土科幻嘗試?還是紮根現實的深刻題材?我們的類型儲備太單一了!抗風險能力極差!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極其危險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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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荒謬絕倫!”一個冰冷而飽含怒意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粗暴地打斷了汪言。陳詩人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胸膛微微起伏,顯然被汪言那套“類型片”和“市場導向”的理論深深刺痛。他感覺自己的藝術信仰受到了赤裸裸的挑戰和褻瀆。
“汪導年紀輕輕,倒是深諳好萊塢那套唯利是圖的資本邏輯!”陳詩人語帶譏諷,目光如炬,死死釘在汪言身上,仿佛要將他洞穿,“按你這套說法,導演豈不是成了流水線上按圖索驥的裝配工人?
電影豈不是成了流水線上批量生產、貼上標簽就能出售的快消商品?藝術家的個人表達在哪裡?電影作為第七藝術,其承載的思想深度和精神內核又在哪裡?
難道我們嘔心瀝血拍電影,就是為了迎合市場,為了賺錢?為了滿足你口中那些所謂‘觀眾’的、可能流於表麵的低級趣味?!”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愈發高亢,帶著一種扞衛藝術聖殿的悲壯感:“你口口聲聲說要破除商業與藝術的二元對立,但你通篇講的都是如何賺錢!
如何工業化!如何把電影這門崇高的藝術變成一門錙銖必較的生意!這難道不是對電影藝術最根本的褻瀆嗎?一個導演,如果滿腦子都是票房數字、市場調研、觀眾喜好,他還如何保持內心的純粹?
如何堅守藝術的獨立性?如何創作出真正震撼人心、流傳百世的偉大作品?我看你,”
他手指幾乎要指向汪言,語氣帶著痛心疾首的斥責,“就是被好萊塢的金錢和浮華徹底腐蝕了靈魂!你的眼裡,隻有金錢,沒有藝術!”
會場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激動的陳凱歌和平靜的汪言之間來回。馮曉剛在下麵看戲,張藝謀皺眉深思。韓三平麵無表情,手指輕敲桌麵。
風暴中心的汪言,麵對陳凱歌咄咄逼人、近乎人身攻擊的質問,臉上沒有怒氣,反而極輕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看透的憐憫和一絲居高臨下的嘲諷。
“陳導,”汪言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來,不高,但清晰平穩,有種奇特的穿透力,壓下了會場所有雜音,“您說我褻瀆電影藝術?”
他微微歪頭,像聽到極其荒謬的問題,話語直指陳凱歌的核心,“那我倒想問您一個問題:一個導演,如果拍一部電影,投資方血本無歸,影院沒人看,觀眾罵聲一片,您覺得他所謂的‘藝術追求’,還有多少實際意義?他的‘純粹’,除了自我感動,還能感動誰?照亮誰?”
他目光掃過全場,語氣變得沉重,每個字都像錘子敲在人心上:“電影是藝術,沒錯。但它首先是一個需要投入巨額資金的產業!
投資人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劇組幾百人,從主演到場工,他們的工資、心血、期盼,不是給導演實現個人藝術幻想的祭品!
一個導演,如果連最基本的——讓投資人回本,讓團隊得到回報——都做不到,他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地空談‘純粹藝術’?他所謂的藝術,不過是建立在彆人血汗錢上的、搖搖欲墜的空中樓閣!”
他直視陳凱歌因憤怒而發紅的臉,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在我看來,一個負責任的導演,首要的職業操守,就是用好投資人的每一分錢,拍出讓觀眾願意買票的電影!
在這個基礎上,再去追求您說的藝術高度和個人表達!這叫本分!這叫天經地義!”
他稍停,讓這話在寂靜中發酵,然後拋出更冷酷的現實問題:“如果每個導演都像您說的,隻顧自己的‘純粹藝術’,拍一部虧一部,把投資人的錢當柴燒,把市場當土踩,結果是什麼?
結果就是投資人徹底失去信心,資本逃離電影行業,產業萎縮,從業人員失業!到那時,彆說您的藝術追求,連拍電影的人都沒了!
中國電影隻會走進死胡同!萬劫不複!陳導,這就是您想要的‘藝術繁榮’嗎?用整個行業的未來,給您個人的‘藝術殉道’陪葬?!”
“你……你強詞奪理!!”陳凱歌被這番直白殘酷的話懟得氣血上湧,臉色由紅轉白,指著汪言的手發抖,嘴唇哆嗦,一時找不到話反駁。汪言的話太直接,撕破了藝術理想主義的麵紗,露出了資本與生存的冰冷現實。
汪言不再看氣得渾身發抖的陳凱歌,轉向全場,語氣重新變得沉穩而充滿力量,如同在描繪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最後,我想談談韓董最關心的,也是中國電影真正的未來——市場潛力。”
他拋出了一組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幾乎以為是天方夜譚的數據預測:
“根據我對全球電影市場發展趨勢的深入研究,結合中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城市化進程加速、居民文娛消費升級等核心要素的綜合研判,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中國電影市場的爆發期,才剛剛拉開序幕!”
他的聲音清晰而篤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預言力量:“我預測:到2005年,中國年度電影總票房將突破20億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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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10年,這個數字將達到100億人民幣!”驚呼聲變大,夾雜著難以置信的吸氣聲)“到2015年,300億人民幣!”會場開始騷動,交頭接耳聲四起)
“而到2020年,中國電影市場年度總票房將有望衝擊600億人民幣!成為全球第一大電影市場!超越北美!”“轟!”整個會場徹底炸開了鍋!驚呼、質疑、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600億?!這簡直是天文數字!癡人說夢!)
汪言無視台下的巨大騷動,用平靜的語氣支撐起這看似瘋狂的預言,拋出更震撼的細節:
·“銀幕爆炸式增長:未來二十年,中國將新增數萬塊電影銀幕,從一線城市到縣城鄉鎮,影院將如同毛細血管般深入每一個角落,無處不在。”
·“觀影人次幾何級攀升:隨著經濟發展和娛樂消費習慣的養成,走進影院將成為數億中國人的日常休閒選擇,市場基數將發生質的飛躍。”
·“國產電影製作水準全麵提升:在座各位的努力下,國產電影的類型將極大豐富,製作將日益精良,從單純依賴古裝大片,到科幻、奇幻、動畫、現實題材全麵開花,滿足不同觀眾的需求。”
·“產業鏈完善與收入多元化:票房隻是收入的一部分。版權銷售電視、新媒體)、衍生品開發、主題樂園、流媒體點播……將構成多元化的收入來源,形成健康的產業生態。”
他看著台下那些震驚、懷疑或沉思的麵孔,最後說道,聲音帶著開創者的激情與期待:“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一個屬於中國電影的黃金時代。但黃金時代不會自己來。它需要我們打破思想束縛,擁抱類型多樣,建立工業體係,尊重市場規律。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抓住機遇,讓中國電影不僅在中國崛起,更在世界舞台綻放光芒!”
汪言說完,微微鞠躬,在滿場震撼和洶湧議論聲中,平靜地走回座位。他沒再看臉色鐵青的陳凱歌,也沒在意馮曉剛複雜的眼神。他知道,他拋出的不是預言,是即將發生的未來。而這場關於中國電影命運的爭論,才剛剛開始。
論壇在一種近乎沸騰的複雜氛圍中結束。人群散去,但議論聲不絕。汪言剛起身,韓三平就重重拍拍他肩膀,眼中滿是讚賞:“好小子!真敢說!也說得真好!工業化、類型片、六百億……你這腦子怎麼想的?回頭必須細聊!特效基地的事,我讓秘書把計劃書初稿發你!咱們得抓緊!”
另一邊,張藝謀走過來,臉上沒太多表情,但眼神裡有探究,遞過一張私人名片:“汪導,年輕有為,觀點犀利。有機會,希望能合作。”話簡短,但分量重。
陳凱歌鐵青著臉,在助理簇擁下快步離開,沒看汪言一眼,背影帶著怒意。
馮曉剛湊過來,臉上堆笑,剛才的陰陽怪氣沒了,換上了熱絡:“汪導!厲害!真厲害!罵得好!那幫人就是欠說!改天有空坐坐?聊聊喜劇?我覺得咱倆肯定能聊到一塊!”精明的他,已經嗅到了新風向。
汪言應付幾句,好不容易從熱情人群中脫身。剛到門口,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來,屏幕上一條短信,來自那個熟悉號碼:“汪言哥哥!論壇贏了嗎?媽媽說你一個人對好多人!我下課啦,玉姐姐帶我去吃糖葫蘆啦!給你留一根!笑臉)”
看著屏幕上那個跳躍的笑臉,汪言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柔和下來。他仿佛能聞到順義彆墅院裡,那棵檸檬樹在初春暖陽下散發的清新果香,以及糖葫蘆外麵那層脆甜糖殼的味道。
舌戰群儒?不,他隻是提前說出了未來的樣子。而屬於他和茜茜的星途與光影之路,正在這京華初春的暗流與檸檬清香中,悄悄展開、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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